清香綿綿無盡時抒情散文

2021-04-07 散文

　　釀造了酸甜苦辣，日子方才過的有滋有味。有一種味道，歷經時光沉淀，生成的，此味心酸又綿綿錦長，每每咀嚼，別有一番滋味涌心頭，心生感慨，每次品味，像揭一道傷疤，隱隱作痛。

　　此味，不因歲月流失而平淡，不因時代變遷而遺忘。相反，氤氳時光，回味無窮。

　　母親含辛茹苦撫養我長大付出多少艱辛，從來不曾對我提起過，然而，我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母親沒齒不忘，令我惶恐不安。我若忘記視為不孝、我若忘記不懂珍惜、我若忘記不知拼搏、我若忘記不懂艱辛、我若忘記不知感恩。

　　我試著忘記，偏偏不能，越是生活好的時候越難，常常睹物思情，觸景傷心。我試著不去碰觸，根本做不到，不管是水果店還是水果攤，那朱丹似的紅、霞光似的艷、翡翠似的綠，個個圓潤鮮艷，生生的往眼里闖，我抵御不了誘惑，免不了多瞟上幾眼。

　　怎么會忘記呢，記憶的枝柯上結下的這枚蘋果，永遠是青澀的。

　　讀高中時，學校在校外公路舉行三千米長跑比賽迎接新年的到來。新年已經進入數九，空曠的田野毫無遮攔，寒風、寒氣、寒冷，從四面八方包圍了熱情高漲的師生。參加比賽的同學，為了取得好名次脫下棉衣棉褲，憑著青春氣息，一身單衣風中挺立。號令槍一響，個個如出膛的子彈向前飛去，人在前面跑風在后面追，過了橋南，折向西又迎面沖向寒風。巨烈的運動渾身潮熱，額頭沁汗，而裸露的雙手不耐嚴寒竟有些麻木。賽程過半時猶如遇到堵截一般，掉頭往回返。一路你追我趕，爭先恐后，誰也不甘落后于人。看前邊有到終點的，不回頭身后有人趕。快的我追不上，慢的被我趕超了，第五個到達終點臉上還是有點光的。

　　班主任李春旭老師心疼自己班級的學生，自己陶錢買了蘋果，參賽的同學每人一個算作額外獎勵。接過大大的國光蘋果心里格外高興，隨著一股清香，直鉆鼻孔，勾引饞蟲，嗓子癢癢的，深吸一口氣，使勁聞了聞，忍住欲望掂量掂量，咽了咽口水，最后裝進衣兜。返校時，先回到家中。母親生病好幾天了，沒錢打針吃藥，一個人躺在冷清的炕上忍受煎熬。父親和姐姐上工，我和妹妹上學，無人陪伴照料。我陶出蘋果，洗了洗，連同清香清涼放在母親發熱的`手中。

　　光陰荏苒，斗轉星移，歲月終于露出笑容。生活好轉，首先要補補過去苦日子。年年蘋果成熟時節，買上幾簍，地窖里一放，滿窖清香。看一眼，色香味濃，咬一口，清脆香甜，幸福的滋味充盈每一個日子。國光、勝利、葵花、富士，各有各的味道，時間長了，吃的多了，能品出個所以然來。但絕不是吃膩了挑剔，非分出個好賴來，而是有一種味道觸動心底，勾起往事，不思量，也難忘。母親常說：吃了這么多蘋果，都比不上那年那一個香甜略帶酸味、清脆爽口的國光，水靈靈潤喉，幾口下去，昏沉的頭清醒了，涼絲絲滋心肺，皺巴巴的身心舒展輕松許多。像吃對了藥，幾日的病痛剎那間見輕。吃著有滋味時，可惜沒有了，意猶未盡，最后把蘋果核嚼一嚼，吸吸那一股清香清涼。好想再吃一個，屋靜手空，眼看不到人，心盼不來蘋果，咂吧的唾液都粘稠無味少了。每次母親說的凝重，我聽的無語，深深內疚。

　　記憶是翻一本舊書，看到這一張、這一節、這一頁，仿佛往事就在眼前，心依舊酸酸的，有一種味縈繞心頭揮之不去，母親記得，我不敢遺忘，感謝我的班主任李春旭老師。老師家遠在唐山，把對孩子的愛給了自己的學生，老師哪里知道一個蘋果無意之中慰藉了一個病人，還成就了我的一片孝心。老師我想您啊！

　　往事越久遠，感悟越深，越咂吧，越有滋味，越來越懂得生活，越來越珍惜擁有的。有些該放下的，不必糾結，深入骨髓的，留一段記憶溫暖時光。走過的路，留一縷清香，人生有意義，生活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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