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錯生活隨筆

2021-02-22 隨筆

　　坐在回家的公交車內(nèi)，實在是不愿意再聽旁邊的人拿著手機“怒吼”似得打電話，但因手機沒電，戴上耳機躲會的想法也落空，不禁苦笑，隔著窗戶看向外面的天氣，試圖這樣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

　　天氣愈加陰暗，大片大片的烏云徘徊在天空中久久不散，把整片天空映得灰蒙蒙的，格外壓抑...

　　看著雨前的景象，不由想起茅盾先生所寫的《雷雨前》，不知茅盾先生面對當時的自然壞境以及社會壞境，當時心情如何？

　　胡思亂想之際，才猛然發(fā)現(xiàn)公交車已經(jīng)到了一個站臺。天氣陰沉，大家都不想淋雨，因此車子還沒完全停下就在門口擠滿了人，看那男女老少拼勁十足的模樣，不禁苦笑：明明車上有足夠的地方乘完所有人，卻依舊阻擋不了大家擠車的熱情，雖然座位已滿，但顯然大家都不愿意站在車門這個進進出出的地方吧？

　　隨著車門的關(guān)閉，我才感覺后悔當時坐上這班車，雖說外面的天氣令人壓抑，但車廂里的空氣更加的令人壓抑，到處是嘈嘈嚷嚷的聲音，其中不僅僅是閑聊，更有伴隨著某些乘客的放肆大笑聲，大聲的.打電話聲等等，令人聽了不免心煩意亂！不由得打開了車窗。

　　車子很慢，搖搖晃晃的前進，或許可以呼吸從窗戶外得之不易的氧氣，但實在是受不了車內(nèi)的聲音，決定閉上眼休息一會。然而，剛剛將眼睛閉上，就聽見“嘩啦”的聲音以及許多人埋怨和批評聲！

　　我驚醒，仔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車門處的一個少年面目蒼白，眼睛稍帶血絲，嘴角更是存在點點污穢之跡，腳下一片一片狼藉，少年所吐之穢不僅他腳下有，他前方的一個婦女衣服上竟也被吐到！

　　“原來是暈車了。”我如此的想到，緊接著看到少年滿含歉意的對周邊的人道歉，少年身邊還有一位年紀差不多的同伴。看得出，少年倒是真的很歉意，甚至連同伴遞過來擦嘴的紙巾都顧不上用，反而先給那位身上被吐得婦女擦拭，口中依舊在道歉！

　　我想，婦女應(yīng)該顧及是個孩子，不至于很生氣，即便是生氣也應(yīng)該說說而已，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安慰安慰少年。但事實證明，我的確想多了！

　　仿佛少年的道歉令婦女更加生氣，一把將少年手上的紙巾打掉，嘴上依舊不依不饒的責備少年，但轉(zhuǎn)過來轉(zhuǎn)過去不外乎是“可惜這件衣服了”“真晦氣” “真倒霉” “要吐去一邊吐去啊”之類的話，甚至因為語言不足，旁邊已有不少乘客紛紛指責少年，更有不少乘客，已經(jīng)紛紛目露厭惡的躲遠，生怕沾在自己身上一絲一毫。

　　仿佛是周圍的人說的話太難聽，又或者是少年的同伴脾氣很急，總之，這位同伴受不了了，大喝一聲“夠了，我們又不是故意的，都已經(jīng)道歉了，你們還想怎樣？”這才讓周圍的議論聲小了一些，但依舊有異樣的目光和竊竊私語的存在！

　　看到這，我并沒有在意這位同伴，反倒是重視起這位面目蒼白的少年了！

　　我起身，像少年打了聲招呼，示意他坐在我的位置上休息一下，然而，還沒來得及等到少年的反應(yīng)，我周圍的乘客倒是異樣的看起我來！

　　別人躲還來不及，你卻還招呼他，你就不怕他吐你一身，或許，這家伙有病吧！我想，他們應(yīng)該這么想。

　　少年對我感激一笑，卻很倔強的搖了搖頭。

　　我起身走過去，越是靠近少年愈加感到震驚！

　　由始到終，不管少年如何被指責，雙目都很平靜，平靜的，令我感到可怕！

　　為什么呢？

　　我性子直，有了這個問題便向少年問了，但話說出口才感到后悔，生怕少年會因為我的問題而再多想什么！

　　令我沒想到的是，少年卻是很淡定的一笑，輕輕地伏在我的耳旁說了一句令我大半天都在思索的話！

　　他告訴我：“要是沒人指責我，反倒有人安慰我，我才不會這么平靜呢！”

　　不知怎的，突然感到內(nèi)心有一種悲哀之感......

　　有歌詞曾說過：少年強則中國強！少年是中國未來的希望，是祖國的花朵。毫無疑問，這個公交車上的少年也是一朵花，也是祖國的希望，或許說他一個人”祖國的希望“這話有點大，但卻不能否認這個少年的價值！

　　聯(lián)想少年在車上暈車嘔吐，毫無疑問，是少年的錯！但是，僅僅是少年錯了嗎？車上指責少年的乘客大到中年，小至青年，年紀有差別，在社會中扮演的角色也是有差別，可以說就可以代表一個小型社會；但是，這些社會上所謂的成年人，所謂的前輩們，所教育的就是看到有人暈車了，嘔吐了，然后站出身來嚴正詞厲的指責這個無心之過的年幼的心靈么？

　　我也在想，既然少年說出了這句話，那定然是不止一次的經(jīng)歷過或者見過此類的畫面，不然也不會得出如此刻骨銘心的結(jié)論，那么，是人們的身體素質(zhì)跟不上時代了，竟然連坐車都能暈車？亦或者是...人們的心靈在退化？

　　如此說來，那么我們的中華文明禮儀已經(jīng)變味了么？

　　或許是吧......

　　時候我也在想，那些指責少年的成人們大多都已成家，都已有了孩子。今天，他們面對不是自己的孩子可以滿含道理與正義而不用顧忌會給孩子心靈成長帶來多大的傷害，那么，若是有朝一日，在車上暈車嘔吐是他們自己的子女，被人指責道都不愿意用情緒來表達自己的情緒，他們又會作何感想？

　　......

　　回家天色已晚，雨也隨之而來，下了車子后好走一段路程才到了家，卻發(fā)現(xiàn)變成了落湯雞一樣......

　　那位平靜的少年，我如今的狼狽摸樣，能及得上你那已經(jīng)灰暗的，傷橫累累的心情的千萬分之一么？

　　回答的，只有嘲諷般的悶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