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的哀思散文

2024-06-16 散文

　　夜已深了，案臺上的茶水早涼了，我卻依然毫無睡意，靜靜地坐在燈光里，聽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如泣如訴，如煙如霧，纏繞了我的記憶。

　　就是在這樣的一個雨夜，哥哥，你把所有的淚水和痛苦都留給了疼你、愛你的親人，毫無聲息地走了。哥哥，你真的好殘忍，好灑脫！你難道沒有聽見身后白發蒼蒼的父母那催人淚下的挽留嗎？沒有聽到嫂子和孩子那撕心裂肺的呼喚嗎？沒有感受到小妹流血的心痛嗎？哥哥，你難道把對小妹的承諾忘得一干二凈了嗎？

　　還記得年少時小妹得了一場大病，差點折斷了我欲飛的翅膀。哥哥，是你的日夜陪伴、是你的親切鼓勵及無微不至的關愛，給了我戰勝病魔的勇氣，使我人生的船帆再次啟航。

　　哥哥，你知道嗎，你那充滿血絲的雙眼，你那疲憊不堪卻偉岸不屈的身影，你那悲傷而又強裝歡笑的表情，成了小妹心中不落的太陽。兩個月后小妹出院了，而你卻累倒了……

　　為此，我哭得淚流滿面，竟怕你會忽然離開我。你卻笑了，傻丫頭，哥哥休息幾天就好了，誰也不會把我們兄妹給拆散的，哥哥會永遠陪著你。

　　而就在多年前一個秋雨霏霏的夜晚，一家人正圍在飯桌前耐心地等著你回來吃晚飯時，下了自習課的你在半路上竟被一醉酒司機撞出了一丈多遠，鮮血流了一地……

　　沒有一點點征兆，你就這樣悄然地離去了，甚至連只言片語也未留給想你念你的親人。很長時間我們都不敢相信，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總覺得這是一場噩夢，醒來后，你還會和我們在一起。但就是這晴天霹靂，讓我們墜入了萬丈深淵，再也回不到現實。而且我們的心都被震碎了，至今都無法痊愈。

　　哥哥，你知道嗎，我們每天都沉浸在失去親人的巨大悲痛中。真的好想你，天堂里的哥哥，親人的思念和祝福，你能感受得到嗎？每次親人們相聚無言，默默地、心照不宣地想你——不敢說出，怕破碎的家庭永遠走不出這刀絞般的痛，都把淚水與悲泣深埋在心底。

　　哥哥，你過得好嗎？少有的幾次夢中相遇，你還穿著那件褪了色灰夾克，還在為班里的那個生病的小男孩補課，還在燈下批閱著學生的作業……你的眼睛總是望著遠方，我知道，你又在牽掛父母的身體，嫂子的生意和孩子的學習……

　　哥哥，你知道嗎？你補課的那個男孩已經考上大學了，前年清明節還捧著花兒去看你了呢，開心嗎，哥哥？

　　再者，父母有我們兄妹幾個照顧，你就放心吧，身體很好！唉，就是總愛看著你的照片，偷偷地抹眼淚。嫂子很堅強，生意打理得也不錯，孩子都長高了、懂事了，學習成績還算優異，小妹生活得也很幸福，哥哥，你就放寬心，不要再牽掛我們了。另外，肇事者也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就安息吧，我最親愛的哥哥！

　　春天來了，哥哥，天堂里溫暖嗎？草綠了嗎？花開了嗎？你愛旅行也愛畫畫，現在有時間了，也沒有了紅塵的羈絆，出去走走吧，背著背包，帶著畫板，游遍祖國的名山大川，去實現自己的夙愿，為自己活一次吧！

　　過幾天就是清明節了，哥哥，我們還會去看你，別忘了等著我們。那一天，你能不再流淚嗎？六年了，每年的天空都是陰雨綿綿的，我不明白，你為什么總是要泥濘我們的腳步？從而傷感我們本已凄苦的心情呢？哥哥，我真希望天堂里你的生活充滿陽光，充滿歡樂啊。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哥哥，是你感動的淚滴嗎？那更是小妹綿綿的思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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