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悔散文

2020-07-28 散文

　　當韶華不再，一切悲傷的故事便會接踵而來，在驚愕中措手不及的哀慟。我便是要這樣去接受，去承受，就算能忍住那些在眼中打著轉要滾落出來的淚花，又如何能裝作不難過，如何能超然淡漠？

　　厚厚清晨打來電話，這噩耗便如這一晨的秋雨，澆得人心骨徹涼。

　　我知道，這一生，我便是要這樣懊悔的，一念之差，竟是從此生死相隔。這便是上天對我自私的懲罰么？

　　初夏，成都西藏之行，只是為了貪圖清靜，在匆匆而過的旅行中，卻沒有去探訪外婆，只為表妹說及她的一切皆好，便想著在以后的日子里好好拿出時間相陪，因為我已經為自己在成都購置了一處居所，總以為是來日方長的事情，卻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只是這短短的時日，我竟再也不能和外婆說上一句話。

　　外婆是我的港灣，盡管近些年她已經不大能夠記起從前的事了，就算我站在她的.面前，她也是要想很久才知道我是誰，但是每每想到她，每每和她在一起，便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孩子，只有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歲月，我才享受過一個孩子所有的快樂。

　　想著我生日的時候，外婆總是會為我煮兩枚雞蛋，然后用紅紙浸染成紅粉紅粉的顏色塞到我的枕邊，可是那已經是很久遠的記憶了。還記得小時候，在每個艾草飄香的日子，我都會吃到外婆親手包的粽子，她會給每一個孩子制作漂亮的香囊，掛在我們的帳內，在我們熟睡的夢里都能有這些香氣飄溢。

　　表兄妹多得有時候我都叫不上名字，外婆卻從來不厚此薄彼，對我們不管是孫兒還是外孫，都疼愛有加，所以我們這些孩子到了她那里才有放羊的感覺，而我因為父母不在身邊的緣故，是從小就在外婆身邊長大的，得到的疼愛就比其他的姐妹多很多，也因此而叫她頭疼很多。

　　到現在，我卻覺得自己對外婆是一無所知的，除了無休止地從她那里獲取溫暖，揮霍著她對我的疼愛，我對她的世界是那么的陌生。因為曾經，那就是我的整個世界，而那個世界里只有無窮無盡的愛。

　　長大成人后，滿世界亂跑，卻沒有多少安生的時候能和外婆相處，只有前年回成都才和外婆有一段比較長的相處，而那時，外婆已經是三分鐘后就忘記了眼前的人便是她曾經疼惜萬分的小外孫女的情形了。只是看著她的腳步還很利落，一個人還能散步很久而沒有倦容，這叫我都那樣堅定的以為，我和外婆能夠相見的日子很多很多。

　　如今，最疼愛我的那個人去了，我才頓覺人生的無助，在生離死別面前的不堪一擊，是生命中無法承受之重。

　　很多時候，如果心里想的不去做，在剎那之間也許就是永遠不可彌補的遺憾與悔恨。便如現在的我，在這無法遏制的悔恨的淚水中惶恐著，哀慟著。

　　此時，才知，真正的傷痛沒有人能撫慰，而我已經語無倫次，不能再著一字。為我最親愛的那個人，寫下這潦草的一頁，不是為了減輕這哀傷，只是為了這無法懺悔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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