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時光之山路上那一泓清泉散文

2021-01-24 散文

　　昨夜雨過青山，拂曉即起，漫步向山里走去，綿連的青山與無盡的叢林間定然能帶給我們清新又快樂的呼吸；行走是件愜意的事情，在那些不知名的山間小路上。快樂有時很簡單，難得的是我們不能隨時摒除心靈的沉迷與糾結。

　　那是一條通向山頂的路，連接著天子與上天通話的地方。它承載了無數帝王將相的腳印與他們不可告人的詭秘，沿途遺落下了一座座供人朝拜祭祀的寺廟宮觀、庵堂殿宇；這一條山路也延伸著文人雅士探尋山水情趣的腳步，留下了眾多膾炙人口的山水篇章與書法題刻，題刻的周圍散落著供人閑依坐臥的亭臺樓閣，在風霜雪雨的侵蝕下愈發得古樸凝重。在林間石路上登攀跋涉，總是在艱辛之后才讓人感著暢酣淋漓般得舒暢。拐下石板路，越過兩座谷底的石橋，山路變成了羊腸小路。至此，我們已徹底拋卻了市聲喧擾，置身于山中寧靜祥和的光景中。我很愿意鋪陳一下那山路上的光景，還有那山路邊的一泓清泉，帶給我們的歡娛；快樂是需要分享的。

　　山林間的小路在季節里變幻著生動地容顏，時常讓人感覺著“松搖風為伴，谷幽泉聲遠”。聆聽著大山里婉轉悠揚的樂曲，映入眼瞼的那些遠古的遺跡讓人品味到與這座大山一樣厚重的自然與歷史。

　　險峻的山路，在溪谷與峰嶺一側的叢林里盤旋。太陽也許早已升起來了，但是還沒有在東邊的峰嶺上露出笑臉；晨曦微露，太陽溫潤的臉龐就要迸射出萬丈霞光了，紅彤彤地從蒼黑色的廟宇的檐角上升起來。山林里的精靈們開始在山路上唱晨起者的歌聲，啄木鳥鑿木的“嘚嘚嘚嘚”的聲響在林間激蕩，松鼠們發出打斗的嘶鳴，多嘴的山雀，動情的黃鶯，錦雞的吼叫此起彼伏，遙相互應，讓人抨然心動，愉悅而生。鳥鳴枝頭無覓處、蜂躍黃花舞翩翩，溪泉泠泠，蕩起清越的聲響，作永恒的和奏。那光景的祥和與寧靜被林中的精靈們演繹得愈加深邃。對于慵懶的人來說也許這是一天的開始，我卻早已獨享了這一天中最美妙的晨光。

　　山路漸陡，我加大了攀登的力度，準備越過半山腰的寺廟。我知道在寺廟背靠的青山上有讓我留戀的那一泓清泉，我會在那泉畔的石坪上閑坐而消磨山中的光景。那光滑的大石坪是我們歇腳的地方，我們會在石坪上享受自在清新的呼吸，看日升中天，光影斜移的無窮樂趣。假如在那石坪上沉沉睡去，螞蟻們也會很不客氣的把我們咬醒，難道是我們大山一樣的身形阻擋了它們的去路？

　　我們正是在石坪上閑坐發現了那一泓清泉。那一泓不知掩埋了多少歲月的山泉，也許是在一次山洪爆發后泥石沖塌遁跡的。直到有一次我與楊君游意未盡，拐上那一條荒僻的小路，在那株黑松下的大石坪上閑坐，百無聊賴中發現了一脈涓涓的細流從一堆亂石、枯木、雜葉中潺潺流出，沒有一絲流泉的影子。早已忘記了是什么好奇心促使我們清理掉水面上的枯木雜草，一方沉積著泥沙與亂石的水池初露輪廓。驚喜之余，我們撈出池中的碎石，清出泥沙，梳理出老舊的渠道。慢慢地清水汩汩而出，污流而去，一泓清清地泉呈現在我們面前。從此，它古老而清鑒的靈韻便印在了我的心里。

　　池底有一方斷開的石碑清晰而出，上有用隸書鏨刻的一個碩大的“鑒”字，想必原是這流泉的名字吧。古人有“以銅為鑒可正衣冠”，我感到以清泉為鑒可滌內心吧。當我們把斷裂的石碑清理出來，在池底上發現了一枚“開元通寶”的銅錢，想必誰也讀不出這一汪清泉汩汩流動了多少年的時光了。再后來，不知是誰在泉池邊的石欄上放置了取水的小桶與水瓢，成了我們爬山而取一瓢飲的地方，山路上那一泓清泉又增加了我們無盡的想像與快樂。

　　如今，那泉畔的'石坪依然是我們爬山閑坐的好去處。于云霧繚繞之中看那棵古老的松樹臥根懸巖，層層疊疊宛如仙女飛天側身涯外。看自己的身影久久地侵映在泉水之中，鳥兒蹬落的枯枝掉在水中濺起層層的漣漪，心靈便隨之震顫起來，凌亂的影子又漸漸合攏，模糊的思想也漸漸清晰：影響我們快樂的絕不是權利與財富而是健康，健康是精神的載體，包括內心的愉悅；我們應當為了健康的身體進行適時而適宜的運動，生命在于運動這話是當真不錯的。

　　于我來說頂頂快樂的事情莫過于到雨后青山的小路上去走走，在泉影山色中得身心之益。我常常走在那條陌生而又熟悉的小路上，它的美麗在歲月里無聲無息地陶冶著我們的心靈。以泉為鑒，可滌人心智；化心為泉，能映見靈魂。山間的小路隨時帶給我們呼吸的快樂，致于那一汪清澈的鑒泉水則日日在我的心靈上流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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