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上的腳印凌亂不堪散文

2021-07-10 散文

　　雪地上的腳印凌一亂不堪，而路燈和雪光照耀的夜晚，也顯得如此渾濁。

　　我無法讓自己在這樣的夜晚里看得更遠，我的視野里，是內心的空曠和遠處的嘈雜。要向哪里走去？此時此刻，我沒有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方向。在烏魯木齊生活了這么多年，惟獨讓我為這個城市沉醉的，就是她的冬天的夜晚，她的冰涼的，飄著雪花和微風的夜晚。

　　我能夠感到的不是這個夜晚的寒冷，而是來自我心底的疼痛。夜深無眠處，倘來沽酒聲。這一刻的雪花飛舞里，我為自己的這一份孤獨和清冷而深深地感動，已經沒有了命運般的追索，一個城市的寂靜里，你留在時光里的臉龐愈加清晰；那些歡樂呀，那些自一由的狂歡，正載著你的另一張面孔在晴朗里奔馳，你卻潛回了這個無人的深夜，在她冷酷的注視中，讓自己，一個人流浪。

　　而我知道有一個遠方，背對著故鄉的方向，也背對著命運的方向。

　　這一年里，我幾乎每一個月份都在路上，在彷徨中上路，帶著疲憊歸來，一次又一次，我深陷在路上的那些時光里，深陷于曠野里一個人的神情恍惚，陽光下的灼一熱，夕陽里凝視，哪一朵還沒有飄遠的云彩，在我的頭頂上游蕩?就像我看見的遠山的森林，那些大寫的蔥綠和斑斕，在迅速到來的夜幕里，一層層退卻，直到完全陷入黑夜的寂靜之中。

　　在路上，你會有憂傷，甚至會有絕望，但你不會擁有孤獨。因為世界太大，反而盛不下你的孤獨。而無論你在路上耽擱了多久，孤獨都會等著你回家，那一只孤單的小鳥，她沒有，也不會自己飛走。

　　所以不管走了多么遠的路，我依然會回來，回到一個人的夜晚里，在寂寞和冰冷里，點燃一炷心香，為那些沒有回來的命運祈禱，也為一個人往事中的纏繞而無聲的祈禱。

　　似乎沒有更多的`選擇，這樣的不幸，只要你還停留在自己的路上，就不會有最終是改變。我總是在想，是什么樣的機緣，讓我們相遇又彼此陌路，假如時光可以倒流，我們還會在同一條路上出發嗎？

　　現在我無法判斷眼前的這條路，是否就是我曾經無數次走過的那一條路，就像多年以前，總是對自己的真實性感到懷疑，這一條路，是否會成為我今夜的迷途？

　　而一地積雪，風吹無疆。需要多么久的行走，我可以抵達自己的故鄉。一條寂寞的道路，一個寂寞的遠方，你永遠也無法回到過去，永遠也無法抵達那個希望的終點。一次又一次啟程，又一次次回到了路上。看見世界的滄桑，那些淚流滿面的時光呀，在哪一個方向，今夜掩面而去。

　　我似乎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在雪地里的徘徊。

　　是的，我需要一個夜晚的流放，需要一個大雪堆積的牧場，需要一個人的孤獨，面對一次心靈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