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點空白給自己

2021-12-27 自己

　　時間的節(jié)奏那么快，把每個屬于它的角落堆滿，我需要一點空白來讓我藏身。讓我留下。

　　——題記

　　如果沒有聽過細小的石子直墜在地面上發(fā)出的對回歸大地的清脆而親切的呼喚；如果沒有看過點燃木塊升起了裊裊白煙在冷空氣中飄散成各種隨意的形狀，最后消失在無邊黑暗時的不甘；如果沒有欣賞過晝夜交替時摻入了灰色、無人問津的冰藍色天空讓人所看得到的無助，你又怎么會感到那種來自每分鐘七十二次搏動，傳送到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讓人感到的美好的悲哀。那使人在某種感知上覺得不再遺憾。那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看似矛盾的、突兀的詞語竟可以在大自然的調(diào)配下組合成一對一點兒也不牽強的.組合。這個被大氣層包裹起來的世界，因為陽光在灰塵上的折射變得多姿多彩。那些多姿多彩的顏色，有調(diào)色板上的，也有調(diào)色板上的任意組合都不能調(diào)出來的色彩。我只是想，能給我一個有一束光能照亮的角落就好。那個角落，是白色的。

　　偶然來到很久都未去過的地方，也有可能是不久前才去過的地方，突然就會覺得仿佛陌生的無法再容下我呼吸的節(jié)奏。那是一種久別未見的隔在彼此認知間的一道無形的屏障。那也是一種留在腦海深處的、賦予那種東西的原始的形象被它的現(xiàn)在徹底摧毀所導(dǎo)致的來自內(nèi)心某個地方的失落。我看見原本滄桑而凌亂的街道倏然明敞了許多，很多很多纏滿爬山虎與藤蔓的老墻被推倒在新修起的水泥路上，留下了幾縷上個世紀遺落的灰塵。

　　有許許多多被瑣碎了的生活充斥了我的生活。我不愿意像人群中的大部分人一樣，為了一個背負著幾代人期望的目標(biāo)而奮斗一生，在累出滿身疾病后又開始抱怨上帝給的生命太不長久。那些人追求的是永恒的聲名與榮譽，我只愿做好此時此刻的囚徒。我不想給自己的靈魂背負上太多的紛擾。我希望它能像來時一樣，一無所有的回去。就像徐志摩在他的詩里說的那樣，不帶走一片云彩。

　　我的腦海里需要一點空白來理清這世界的條條款款。也許是遠古的人們厭倦了太過漫長的自由。那些各種章法列舉出的規(guī)則用它的力量將手無寸鐵的我鎖在一個巨大的牢籠內(nèi)。我的眼前就是那片空白的曠野。我向往的曠野。

　　我的記憶需要一點空白來讓我裝下所有我想記住的面容。我終會有一天沉睡在某個漫長的黑暗里不再醒來。那并不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我不可能帶走我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件我曾經(jīng)擁有過的東西，更不可能帶走某個我深愛的人。所以，我必須得有一些來自我記憶深處的證據(jù)來證明我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我的生活需要一段空白來讓我習(xí)慣所有那些出乎我意料的、不習(xí)慣的東西。那應(yīng)該是一段未知的時空，至少應(yīng)該是我猜測不到的光陰。那里來往的人群中，最后留下的只會是我。我會在那里出演一部沒有劇本的戲。不是友情出演，更不是客串，我必須在那里成為一個主角，那部戲終生的主角。

　　我相信終有一天我會需要這么一點空白來整理我的遺憾。

　　我需要一個空位來安放我的魂靈。

　　所以，留點空白給自己。那片只屬于自己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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