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愚人那樣思考

2022-02-02 思考

　　在這個世界，似有太多的“智者”和自作聰明的人。愚人越來越少，似乎所有的愚人都否認自己是愚人。而我，似乎本為愚人，“聰明”久了，便累了，于是卸下了一身“聰慧”，好好當一回愚人，以愚人的眼光來看這個世界，像愚人那樣思考。

　　既為愚人，便與這個現代社會格格不入。城市之中，處處高樓林立，有若迷宮。車水馬龍，總忘記哪該停，哪該行。只有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城中繞了很久之后，終于回到了我的小區。進入了小區，似乎更迷糊了。四方的高樓似乎都是同一副嘴臉，陰沉著臉，打量著進進出出的人們。身旁的人似乎都對它們視而不見，若無其事地在小區中走動。而我似乎特別不習慣被它們監視，只得埋頭橫沖直撞，完全不認識腳下的路，記不得回家的路。突然，一個穿警服的人走了過來。我便迎了上去，問路。那人面無表情，似乎生來就不會笑，用近乎零度的口氣回答了我，而那雙空洞的雙眼似乎從未對過焦。全身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讓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我問完之后，便快速地逃開了。那人走了，依舊冷冷的，似乎什么事都與他無關，他要做的只是一圈一圈在小區中巡視，如一個被上了發條的機器，在固定的軌道上轉動不停。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回到了家中，便倒在了床上，一動不動，困倦之意襲上心頭。于是意識開始模糊……“叮鈴鈴——”一陣電話鈴聲把我吵醒，我慵懶地伸了伸手臂，拿住了電話，舉到耳邊，附加了一聲長長的“喂——”“喂什么喂!你小子去哪兒了?打手機關機、打家中沒人接，把地都翻了一遍也找不到你，馬上到公司來，有急事……”未等他說完，我便掛了電話，伸了個懶腰，慢騰騰地走出了家，向公司走去，不出所料，我遲到了……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幾天，發現這個城市越來越和我不搭調。繁文縟節多不勝數，到處都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人際關系。事情越來越搞不懂，為何送了紅包之后卻要在自己請客時收回;為何要強顏歡笑去面對自己所討厭的人;為何要屈膝于他人，為其端茶送水……城市原本蔚藍的天空似乎被所謂的“文明”所制造的鉛塵印得混濁不堪，再也見不到飛鳥飛過天際留下的影子……

　　過了很久，天黑了，城市卻是燈火通明，沉默地坐在窗邊，倚著圍欄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光影繽紛，沉沉睡去。夢中，是一片依山傍水的寧靜之地，清晨上山，采露而飲，席地而坐，面朝朝陽，凝神聚氣，吐故納新。至午后，采果而食，捧溪而飲，漫步林中，以麋鹿為友，與狡兔相伴。暮至，于空曠之地，觀新月如鉤，滿月如盤，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聆天籟音，漸睡。遇雨，則拂琴觀雨于檐下，或戴笠垂釣于江邊。邀一二好友，切磋棋藝，三四好友，共品香茗，七八好友，談經論道，集數十好友，于山間，共歌共舞，怡然自樂……

　　夢醒了，看窗外燈火依舊，只是心中已是淡定，我本愚人，又何苦于世事不順?以一平常心，觀世事沉浮。動若波瀾，靜如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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