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給你整個氣球？
聲音中盡是股泥土渣味兒，很嘶啞，似乎讓人光是聽一聽就能嗆出來。
當天邊最后的一絲微紅將要侵入到天邊無盡的藍黑色時，路的另一頭有孩子抓氣球跑過。那孩子的嬉笑聲，氣球被空氣撲打聲和天空中的`余微交響在一塊。不等我答應，眼前這穿著已就褪色的衫，褲子上滿是臟灰還趿拉著拖鞋的男人就邁開了步子，朝那明顯是騙小孩的，登記電話領氣球的人走去。他那破舊的拖鞋與地面摩擦而發(fā)出的啪嗒聲在街上回響。我用腳把路邊一粒小石子踢開，“我爸究竟要干什么？
不等我把石子踢完，他已經抓著一只氣球走回來了。仍然是那種碎碎的渣土聲。一點點從他口中落下飄散開來。晚上的風有一些冷，氣球被塞到我手。我聽見有風聲呼呼地刮過。把氣球從左右撥去，我抓著繩子，不讓氣球飛走。馬上，我就要十五歲生日了，他竟然還拿這種把戲來逗我，而且，這跟他前幾天在家里大發(fā)雷霆，亂砸東西的樣子完全不同。
“再不學習信不信我把你書都燒了！一陣尖銳的話似蠻牛，向我猛烈撞來，把正在玩手機的我撞了個措手不及，一陣陣尖銳的怒吼像猛烈的閃電轟鳴，拼命地打擊著玻璃。我默默地看著他怒吼著，任憑渾身像洪水般涌洶涌而來。“砰什么東西發(fā)出劇烈的爆裂聲，眼前的男人把什么東西胡亂砸在地下，他的話也像打碎的玻璃一般，沖擊在地面上，碎了滿地。“砰房門被猛烈關上，我仿佛聽到一陣氣球被扎爆的聲音，在我心里呼呼的噴出氣體。
這個男人常年不回家，只在外面打工，都不管妻兒，但他仍希望我好，能實現(xiàn)自己的夢想，像氣球一樣高飛，我想著。
他以這樣的方式愛我。我放開了手中的氣球，聽它漸漸飛向空中，和空中的暗藍交織在一塊，即使有風聲拍打。我相信，那氣球也能平穩(wěn)地飛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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