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大海

2024-03-07 大海

　　在我的夢中，有一片大海。它由一朵朵浪花組成，卻有無窮的力量。浪花起起落落，令我驚心動魄。我在海面的一條小船上，有水、食物和收音機。人們欺騙我說，靠這些東西可以到達理想的地方。

　　水和食物是有限的，所以我必須不斷漂流。

　　海浪涌起落下，無言地發出巨大的聲音。我在世界上最平靜的大海上，卻也令我頭暈目眩。浪頭拍打著船沿。我站立不穩。我害怕大海了，真想跳下船，以了此一生來結束我的漂泊。

　　或許我不應當向著我理想的彼岸前進，或許就根本不應該出海。可能那倒是一件聰明人做的事。海里陌生而恐怖的大魚游過，追逐著一群小魚。小魚躍進我的船里。這真是上帝的恩賜。

　　在海流中漂流，無所謂我希望去哪兒，也不可能想我會到什么地方。只能撐穩舵，在大海里順著海流向前沖。所以鮮美的小魚，給了我極大的安慰。小魚看著我，鼓動兩鰓。天上的海鳥驚叫起來，想知道我是如何處理這條小魚。當然我把它放入了魚簍。鳥兒們才漸漸散去。

　　你看浪花朵朵，聚集后又散開。它們一點也不同情我的痛苦。我真的很無奈。一艘小船才十米長。大海多大，我卻不知道。我彷徨起來，拿出小刀想了此一生。但我不敢下手。因為上帝對我說，死在大海中并不比死在自己手里痛苦。而且我還不知道天堂的門會不會向我敞開。我放下刀，看著無邊的大海，開始聽收音機。收音機說，有人在這片海域。那就是說他們就在我的附近。我興奮地揮動手帕，想早點與他們見面。

　　但是沒有人看見。既使看到。他們也是與我一樣的流浪者。不會給我太多幫助。但有他們在“身邊“。我又鼓起了信心。

　　所以只有我一個人，船和魚簍里發臭的小魚。我想能遇見一個小島就好了。海里的島嶼如天上繁星，可是它們離開我又那么遠。

　　島嶼上有人，有草，有花。我或許可以在上面生活一生。其實就是生活一天也是一種奢望。我好放下被大海吞噬的擔心。而且我可能可以踏上一條快船，早早回到大陸。

　　我盼望著島嶼的出現。終于，它出現了。可是沒有人。我踏上島嶼，在小溪的水里沐浴。

　　這才是生活，我這才知道生活原來可以沒有痛苦，沒有彷徨，沒有孤獨，沒有……

　　但我失算了。你想，世上還有“世外桃源”一樣的地方嗎？沒有。我能踏上這座荒島，只是說明我還有希望。

　　于是我又上船漂流，向前漂流。

　　人與現實的關系，就如同在陌生的大海上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