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征文舊時光散文

2021-06-22 征文

　　攤開米黃色的稿紙，然后在紙上寫下舊時光幾個字時，我可以預想得到，若干年后當我再次翻開這本筆記本的時候，也會像如今的我一樣，懷著激動的心情去懷念舊時光。舊時光是一張老照片，是一首老歌，也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戀……它總會在不經意間被我們憶起。

　　20XX年已經徹底成為了過去，瑪雅人的末日預言也被奔走不停的秒針輕輕挑破，那預言就如同被撕下的日歷一樣，從此一去不返了。而今的人們已經大步向前，繼續朝著夢想的方向前進。光陰如白駒過隙，在快節奏的生活里沒有多少人會在意時光奔向了哪里，而更何況是舊時光呢？

　　舊時光會成為歷史，而且只能是個人的歷史。至于地球的歷史，國家的歷史就不用舊時光，而用過去的興衰與榮辱。一個人一旦沉浸于舊時光里，就很容易作繭自縛，這是一種自我的掙扎與審視。作繭自縛，消極說是逃避，埋首于故紙堆里，從而不思進取。而樂觀說是精神的一種反芻——消化過去，重新獲取人生所需的營養。所以唐太宗曾說過：“以銅為鑒可正衣冠，以古為鑒可知興衰，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我想這對于一個人的歷史也是適用的：回想以前的過失可以避免再次犯下同樣的錯誤，總結以往的不足也可以不斷提高自己。然而，我沒有那么崇高的.精神嗜好，我只是時不時會憶起過去的時光罷了。特別是當某些容易讓我泛起記憶漣漪的東西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我的心里就會涌起一股莫名的思緒。而在這些東西中，舊書、信件和公共電話亭尤使我懷念舊時光。

　　年前大掃除的時候，我從舊屋角落里搬出一個大紙箱，打開來一看，里面裝的都是舊書，而在舊書中還夾著一些信件和老照片。紙箱上都積滿了灰塵，可見這個紙箱已經好久沒有人動過它了。而擺放紙箱的角落里也蒙上了一層蜘蛛網，一只黑色的蜘蛛正趴在上面紋絲不動。我揚起手中的掃把把蜘蛛網拂去，然而并不理會落荒而逃的蜘蛛。我翻開紙箱里面的書本，看到的是一些歪歪扭扭的字跡，同時也看到了年少時候的自己。但我并沒因此沉浸在書本里面，而是把信件也整理了出來，經過一數我發現竟然還有十幾封信躺在這個紙箱里，如果不是我親眼目睹，我還一直以為這些信早已銷聲匿跡了呢。我小心翼翼地打開這些信件，仿佛又回到了那白衣飄飄的年代。青春時的迷茫與悸動，全都躍然在了信紙上，既使我懷念，又讓我感到不安。懷念我那份青春時的沖動，而不安于光陰的流逝。

　　我沒有把所有的信件都看完，而是把舊書重新碼好，然后再裝回紙箱里，并決定把它們全部賣掉，因為這些書除了能勾起我的回憶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的用處了，而那些信件則被我付之一炬。我看著那些信件慢慢在火中化為灰燼，就好像看見我的青春又燃燒成了一把火，剛開始火熱，可到了后面卻變得死寂。賣掉舊書和焚毀信件是一種與過去告別的方式，而且也算是比較合理的方式，然而矯情一點說，那些舊書和信件依然都被我珍藏在心里。

　　舊書和信件這兩樣東西，我可以完全支配它們，這畢竟都是我的私人物品，然而我卻無法決定一座公共電話亭的命運。

　　以前手機沒有普及時，公共電話還是那個時代的寵兒，可到如今卻幾乎無人問津。這中間的過程，也就是幾年的時間，雖沒有讓我有滄海桑田之感，但這變化也是足夠快的了。現在，道路旁、校園林蔭道上以及安裝了公共電話亭的地方，冷清得連路旁的一個垃圾桶都不如。這公共電話亭也就成了擺設，而以前那些守護在電話亭旁的愛情也變得漸行漸遠，人們再也沒有了那種一邊聽著老狼唱《同桌的你》一邊等電話的深情了。我們經常能夠看到的是樹蔭之下的公共電話亭與飄落下來的樹葉構成一道孤獨的風景線，它們孤零零地站立在那里，可它們要守候的人卻始終沒有來，它們被時光遺棄了。然而我今天要說的這個公共電話亭，卻還很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里。

　　它坐落在一條筆直的馬路上，兩棵青翠的芒果樹下。街日的時候，會有一位修自行車的老人在那里修車。那里并不熱鬧，只是偶爾會有車從旁邊經過，所以還算是一個打電話的好地方。當時我高中，喜歡上一個女生，好不容易要到了人家宿舍的電話號碼，于是這座公共電話亭就常常被我光顧。我已經記不清在那里打過多少電話了，只記得我跟那位修車的大爺已經很熟絡了。那位大爺曉得年輕人的心思，每次我去碰見他，他總要和我開一些不痛不癢的玩笑，他還給我講他年輕時候的愛情。他的愛情并不轟轟烈烈，甚至可以用平淡來形容。相對于他的愛情，我更喜歡聽他吹牛，他的達觀與幽默也常讓我羨慕。那時候這公共電話亭就承載著我對愛情的期盼，同時也承載了我與那位修車老人之間的緣分。前不久，當我回到高中生活過的地方，我卻沒有勇氣去看那座公共電話亭，不知道它是否還在那里，我只知道當時電話線另一端的那個人即將要嫁人了，而那位修車老人，我再也沒有他的任何消息，我愿他在歲月里靜好。

　　舊書、信件和公共電話亭，這三樣物品都和我有著絲絲縷縷的聯系，所以就特別能引起我的懷舊情結。而除了這些，也還有許多能夠引起我懷念的東西，比如老照片、自行車等。一旦我的記憶之門被打開時，以往的一些往事也就常浮現在我眼前，比如我依然還記得小時候和同伴們一起去學校看露天電影，途中經過一片亂墳崗遇到“鬼火”時的害怕，也還記得小時候我們窯番薯的難忘歲月，還有我們用刀子在竹子上刻下來的文字……這些往事都歷歷在目，仿佛它們就發生在昨天。歲月一天天地遠去了，而以前的許多痕跡也都被時光慢慢抹平。重走以前走過的路，我發現途中的風景再也不是我當初所見到的那樣熟悉。取而代之的是一些陌生的面孔，還有銹跡斑斑的鎖頭，坍圮的廢墻和拔地而起的樓房，而我所熟知的那些故事也已長成了青苔，被湮沒在時間的河流里。

　　可是盡管物是人非，我對于舊時光的懷念卻沒有減退。那些舊日的時光之所以令我懷念，那是因為現在快節奏的生活讓我感到彷徨，甚至壓抑。然而舊時光卻像是藏在地窖里的佳釀一樣，歷久彌香，尤值得我慢慢回味。在舊日的時光里，人們走路的步子都很慢，連吃飯也是一口一口地吃，睡覺也可以睡得安穩而踏實，快樂更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雖然那時候的物質條件沒有現在的好，生活也比較單調，可是人們卻過得很自在。那些時光，它們悠悠地流淌著，就仿佛是在述說著古老的故事一樣，而那些舊時光里發生的故事也被人們深藏在心中，成為了不老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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