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或者你
你的指尖劃過冬天的脊背，
冰從那一刻起柔軟。戰栗著，
所有眠中的秘密，春天的幼崽。
你的指尖從水面上劃過，
分割開梵高畫里七月的麥田。
我不是飛向太陽的群鴉之一，
我不是向日葵被你收入瓶中安置窗臺。
無法確定我自己。不是梵高的右耳，
不是禮物。確信我是無法饋贈的痛，
從黃昏開始蔓延。是寥寥星辰的寒光 。
我想躍入經過我的風中，
一路上，踏落葉去尋你。
我想躍入你的眼波當中。
嫉妒啊，桃花。滿山的
桃花盛開，那是你的島嶼。
不用種植，你便已存在。
那是些被你吻過的木頭，
顏色并不是預先設想卻剛好。
你是我夢里醉不醒的人
你離開的日子，
春天也將過去。
薄暮時分，雨倏然落下，
像醉酒的人斜在風里一樣，
白晝下漆黑的夜被沖洗出來。
你是我夢里醉不醒的'人，
與月亮無關。今晚的
世界恍惚，鳥在地上蹣跚。
黑色的鳥，沉默的鳥。
我將伸手閉著眼撈一把月光，
我的手指仿佛穿行過你漆黑的長發。
飲風，飲水，幻想你在瓶中我隨身攜帶，
每一個孤獨的時刻啜飲。
有時春天的樹葉在我身后落下，
我便想起身狂奔，把你的名字拋之腦后。
夜晚，棲在陽臺上
當我把黑夜頂在頭上
月亮抱在懷中
每個詞語沿襲孤獨的傳統
星辰一樣發亮
我試著剖析入目的景色
從中獲取通向你的秘徑
直到我昏昏睡去
直到我悲哀的醒來
我曾伸長耳朵諦聽
鳥語在風中四散零落
而你音信全無
我想一走了之
當一枚枯葉走下春天的樹枝
我知道，這是永別
風啊請在我門口徘徊
就當你匆匆的，從遠處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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