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秋天舉起鉤鐮，穿透
我的琵琶骨
秋天用疑惑的眼神打量
這具久病如柴的身骸
在風里顛上兩步
會不會像慘遭蟲蛀的牛車
“轟”的一聲散架
像天邊滾來的響雷
來不及捂住耳朵
秋天懼怕拖著一具沉重的負擔遠行
她說，把你留給那些我無法帶走的
憂傷，或許正是你想要的
秋
我們是不在一條水平線上的飛鳥
站在風里，聽見秋天如是說
她把每一棵樺樹染成多彩
斜斜地沿著高速公路暈開了仿佛紛亂的春華
生與死，愛，別離
這所有的負擔，還拿不起又何談放下
站在風里，聽見秋天如是說
秋
憑空抓住一只打身邊閃過的飛蛾
不是我手快，是它太老了
力不從心，仿佛遲暮的光影
無法清晰地勾勒每瓣團菊的金絲
只能縮在葉片的邊沿，顫抖
我知道，我們不是忽然變老的
只是在漸冷的空氣中，有誰忽然老去
月
火車的鐵輪終究沒能追上金烏
夜自然地垂目，哼兩聲
不知多久，疼痛從狹窄的臥鋪萌發
戳開我的眼簾
撞見一張坑坑洼洼彰顯陽剛的臉
我忽然想笑。都誤了你的
把隱忍的悲苦與寂寞
或者蕭索的身影
以女人的陰柔誤了你千萬年
月
在這廣闊的黑暗中
寒氣自縫隙爬入
爬上我的身，爬上車廂連接處的窗
我們倆敲打著火石點燃紙煙
你說每處傷疤是一枚勛章
那讓我怎么辦？于你
我光滑的臉仿佛未開墾的處女地
月
你騎著高頭大馬不動聲色
你用銀線縫補裂開的傷口
你吆喝著號子驅趕遠處不安的象群
你瞥見我，用光點亮我的臉
你說， 喜歡我的黃制服嗎
這是一種警示
如果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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