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中，山是柔軟的
每朵花都放下了矜持。我聽到他們
竊竊私語。背里，多少有了放縱的成份
陳舊的日子，似祖屋
一下雨就滴滴噠噠。窗臺外
年老的乞丐，空著碗，蹣跚走過數遍
這條街，丟失了一下午良心
不要打開月光。這潔白的藥引
讓秋夜的趕路人，憂傷
泛濫成海洋
更不要取下閑置在墻上的二胡
秋風每次探訪，它都哭得
死去活來
那么多刑具都在拷問秋后的落葉
從葉的正反面到每條脈絡出口
不要尋問雪花、雨水死后的墓地
兩朵云的愛情
一朵扶著另一朵，相擁的情形
已叫人心醉
一把斧子，從叢林里返回
它的鋒芒被童話灼傷，裂開
像不愿合攏嘴的木魚
那些樹已無路可逃，脖子
只有更長、更長地伸向天空祈禱
昨夜，誰在搬扭我的肩膀
生生把我推進這片活著的墳場
最后那一天
一個素衣女人立在墓碑前
平靜地取下一個人的名字。小心地
放在自己手絹里，和另外一個名字
合葬在一起
平靜地離開，那些百合花還在平靜地開放
不要試圖追問，我不會說出那
兩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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