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白的語言
——獻給母親
1
母親!—我的筆扯著血脈的相親
在黑夜里溫柔而渴望的呼喚—
黑色是沉默而深刻的
十二點我沉浸于一片寂靜的回歸
當所有從你耳鬢飄去的落葉
在身后定格成枯黃灰褐的過去
一個日子悄然靠近歷史和今天
將以時間的名義給你至高的榮譽
于是在凍草于埂邊泛綠
打起你秋天籃子的主意的那一天
我開始預謀起一張張日歷
而你啊—我的敬愛的母親
你還不知道你勞動所深深
熟悉的五月，還有一個星期天
完完全全的屬于你——
就像小時候
當我望著眼前可愛的雙煎蛋
歡呼時你總是
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一天
2
該如何為你寫首詩
把愛鐫刻上時間不朽的豐碑
我的筆已整整失眠一個春天
這之于你是何其的微渺
那些飄搖的歲月
你傷過春傷過秋天
你傷過生活的一年四季
于是我的筆堅持的舞蹈和思考
如同你總想弄明白那一次哭泣
是來自恐懼病痛或饑餓
甚至是我的無理取鬧
那張布滿茲愛的臉啊
總想一次次貼近我幼小的心靈
也總是被我調皮的雙手
抓出一條條帶血的傷痕
3
我曾多少次為你咬緊牙關
我的災難的母親
是誰背棄了你少女的渴望
你是目不識仃的
我的疼痛的母親
就連僅有的幾個數字
也是我教你看清
仿佛你扳著我的手指
用自家話教我數起：1234
而你總是微笑的表達了
最大的寬容和滿足
因為你已能撥通
一趟遠方的電話—
為你小鳥般長出翅膀
忍心你落寞而離去的兒子
帶來牽掛帶來鄉音
帶來故鄉的甜美的歌謠
4
我注定不能用成熟的文字
去表達別人眼中的深刻—
歲月已在你臉上
刻下了太多的傷痕
我看見你臉上忙碌的皺紋
在燈光下奔跑，
生活迫使你不得不深邃的眼睛
在黑暗中縮小
誰能說啊誰能說
這不已經結構起全世界
最深刻而偉大的一幅版畫
5
今夜我的筆終于觸著了春天的水
我的血液變綠滋潤了干枯的抒情
在紙的白色河床上滔滔不絕
春天的一切都是大膽和直白的
如同我為你寫下的這些語言——
白的像從你臉上開過的油菜花
白的像從你手中落下的釘耙
白的像從你眼中閃過草綠花紅
白的像從你嘴中飄出的山謠
白的像山中的月—像你
白的像每個早晨你耳聽熟悉的
公雞的啼鳴——我高音地呼喊：
母親，你好嗎?
母親，祝你節日快樂!
我的黎明升起來
永遠永遠于你!
6
也許今夜我的語言過于直白
也許今夜我的抒情
只是了卻自己的一樁心愿
也許任何形式的文字都無法把你贊美
母親就是一首詩
你就是一首詩——
你詩一樣的微笑溫暖了我
你詩一樣的目光滋潤了我
你詩一樣的皺紋觸疼了我
你詩一樣的白發刺傷了我
那么明天你充滿期待的明天
我的振作將為了你的感嘆
我的幸福就是為了你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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