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登巨石山散文

2024-09-28 散文

　　周末難得天氣晴好，被漫長寒冬禁錮的身心仿若脫籠之鵠，半大上午的，突然心血來潮想去不遠處的宜城旅游景點巨石山玩玩。說走就走，沒有提前做任何攻略，開車行至半途，余下陌生的路段胡先生只好聽從“百度地圖”的指引，我用手機在網上搜索景點信息并向之前去過那兒的親朋打聽全程游玩大約需要多長時間，他們都說一天。

　　看來我們憑一時興起做的決定有些莽撞了。開弓沒有回頭箭嘛，去吧去吧，不能退縮。

　　十一點多才到達景區大門前，速速買了門票進到景區里面。想著時間太緊了，而主要景點就是山頂的高空玻璃棧道，我說干脆坐高空索道上山吧，下山時看情況再說。

　　胡先生并沒有馬上去買索道纜車的票，而是直接去了索道入口處，他探了一下頭就出來了，說那兒的人太多了，如果我們現在去排隊，等坐上索道纜車至少要一個半小時，與其擠在人群里枯等，不如我們自己徒步登山。我是不怕腿腳辛苦的，只是有點兒擔心接下來的時間不夠用。正猶疑不定間，山路入口處有零星的游客步行下山來。我在心里盤算了一下，他們能在此刻下到山腳，說明半天時間游玩應該是夠的。于是，我們決定了徒步登頂。

　　全程山路都是石階鋪就的，蜿蜒曲折，有的地方陡峭難行，得用手攀著階旁的護欄借力。走了一小段就累得氣喘吁吁、汗水涔涔了，我們不得不脫下了外套放進袋子里，走一會兒就要歇一下，好在沿途供游人休憩的圓石凳、長木凳有很多。我一邊費力地邁著雙腿一邊仍不忘四下里看風景，看一架架索道纜車在我們右邊的頭頂上轟鳴而過，看滿山枯葉干草間那些最先報春的白玉蘭花靜靜地吐蕊，看上下翻飛的鳥兒脆鳴深澗。最吸引我的還是山間流泉，它們真的是生動多姿啊：有的唱著輕輕的歌謠緩緩流淌，有的突遇巖阻激越回旋，有的從高處漱玉般傾瀉迸濺，還有一處在人工攔壩上平鋪直下，活脫脫一架正在演奏的黑白鋼琴。我迷戀著，自然地想起“上善若水”這個詞，不由得感慨古人的博大精深，山之高處，水之澄澈，水之柔韌，水之目標堅定不移，水之因勢流轉，世間可還有什么能與水作比呢？我不時地拿出手機拍照，胡先生在前頭不遠處，不時地轉過身來拍我、喚我加快腳步。

　　身后的一對年輕情侶也一路走走停停跟上來，男生一路牽拽著女生，等到越過了我們不遠，我看見他們坐在一處歇息，女生把外套、羊毛衫都脫下來了，大概是里面的襯衣不適合外穿吧，男生給她套上了一件寬大的男式襯衫，自己身上只剩下套頭底衫了。我不禁啞然失笑，多么柔情蜜意的戀人啊！

　　好久，遇見一位大汗淋漓臉龐被曬得通紅的女士從山上下來，問她上山一共要多長時間，她邊走邊答“差不多三個小時”。天啊，三個小時，那我們到達山頂得是半下午了呀。我不敢再多耽擱，便使勁兒地加快了腳步。明明峰頂的玻璃棧道就在眼前了呀，怎么還有那么遠呢？也是，高高的山巔往往都是看著就在近處，想靠近它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只能執著地往上攀登，不敢停步太久，在十二點多時才坐了一會兒把袋子里的面包、牛奶當中餐享用了，蘋果都是邊走邊啃完的。

　　從山上下來的人越來越多了，他們扶老攜幼，小心翼翼，笑問暢答間，我們知道我們快要到達山頂了。

　　終于到了游人如織的地方，也終于看到許多標識清晰的路牌了。一算時間，從山腳走到山頂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多點兒，根本沒有那位女士說的需要三個小時，該不是她聽成了上下山一共的時間了吧？

　　當然，這樣一來，在山頂上的游玩就可以是充分的、愜意的、不急不慌的了。我們行走了長長的高空玻璃棧道。我這人許是挺令人討厭的吧，怎么也矯情不出來很多人的那種尖叫，我當真是如履平地一般。沒辦法，像這類所謂驚險刺激的游玩項目，我總能提前把心理建設做得很到位。我們只是在高高的地方好好地吹了吹風，目極了四邊的山巒、田野和湖泊。

　　再繞過曲徑通幽的茂竹叢林，去了靜臥在山坳里的世外桃源般的碧蓮池。悠哉悠哉，山水之間，或坐或臥，看天際流云變幻，聽林間松濤滾滾，觀水中錦鯉嬉戲，賞亭臺上曼舞輕歌。

　　“已而夕陽在山，人影散亂。”游人紛紛踏上歸途。大多數游客依然選擇乘索道纜車直達山下，也有挺多的人選擇最近的路步行下山。

　　我們仔細看了路牌，發現還有一條新的下山之路，路途稍微遠點兒，算算時間，是足夠的。我感覺體力還行，這會兒竟不想去坐索道纜車了。我也不甘心照原路返回，且不說另一條路上還有不少可觀的景點，就算是一條無名小道，也必定會有一些新鮮趣味的。自有胡先生保駕，我怕什么。還有一班人馬正在做決斷，他們看我們選擇了這條道，也就不再猶疑了。他們太約是兩個三口之家吧，沒細問。兩個孩子都在八、九歲的樣子，男孩女孩都皮實得很，臉蛋兒被汗水漬得紅紅的，卻沒聽他倆喊過一聲累，倒是一路打呀殺呀的，大人們不時地叮囑著他們要小心腳底下，要求他們一定要把垃圾丟進垃圾桶里。

　　下得山來，太陽的臉剛剛隱沒。

　　我們有一種心滿意足的感覺。

　　原來，登一座高山，并沒有那么容易，但也沒有別人說的那么難。

　　不走捷徑也有好處，能收獲一路的風景，更能品嘗到別樣的苦樂滋味。

　　最重要的，我們在這一天里完全放空了自己，世間瑣事，什么也不用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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