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彼城散文

2024-10-03 散文

　　初冬，你的城在我將要離開時白了發(fā)。整整一夜，我枕著這座小城的臂彎里聆聽，那一朵朵潔白的雪花在寂靜的夜空悄然綻放，宛若開在我的耳畔，落在我的心上。

　　若說，我是一個四處飄泊的浪子，該有多好！那么這場雪，將是我躍馬揚鞭的背景，可以勇敢地轉(zhuǎn)身在你凝淚的瞬間，然后用力地甩響鞭梢，哪管那些四散開來落入馬蹄聲里的雪花，身有多冷，心有多疼……

　　可是我不是。我只是凝結(jié)在你眸光里的那片雪花，吮吻著你的熱淚死去，即便是從你的唇角滑落時的悲愴，即便是濺入泥淖時的離殤，可是我的心始終為你溫暖著，為了你綻放著。

　　小城，你是在挽留我嗎？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在那條蜿蜒的巷口，還有一雙清澈的目光，正守候在我來時的路上；你是不是要告訴我，那古老的寺廟上空，正傳誦著關(guān)于愛情的經(jīng)文；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小城的天空，快要透出一抹湛藍(lán)，那里，還寄存著我柔情的目光？

　　我會記著的，那條秋草滿鋪的小巷，斑駁滄桑的木門，坐在木檻上含羞的小女孩，粉色的圍紗，粉色的小襖，以及她那雙脫塵的清眸，都已深深地鐫進(jìn)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我會記得的，那一聲聲悠然而又空靈的唱腔，那一次次虔誠而又執(zhí)著的膜拜，那一雙勇敢而又堅定的目光，都讓我有種遺世的情懷，將自己化為佛前的一剪燭花，只為溫暖冬夜的剎那。

　　我更會記得的，也是最讓我難以忘懷的，便是小城的藍(lán)天。你曾寫信告訴我，說，快來我的小城，讓你看到什么叫真正的藍(lán)天。真的，我要謝謝你，給了我一片關(guān)于藍(lán)天的最純正的記憶，此念，謹(jǐn)己收藏。

　　還有許多可以寫進(jìn)故事里的美好，比如，空曠的操場，黛色的遠(yuǎn)山，舒卷的云團(tuán)，甚至是路邊綻放的一抹陌生的微笑，都會讓我回味。沒有都市的喧囂，沒有浮華的偽裝，小城像極了一份素顏的愛情，安靜而又嫻適，在雪霽的暖陽下透著最純樸的美。

　　你常說，小城是平凡的，可在我的眼里，小城卻是最美的。因為有你。

　　因為有你，這個世界多了一處美景，因為有你，這個冬天少了一份寒冷，也因為有你，我在告別的前夜化身為雪，留給你一朵最美麗的雪花，那是我愛你的結(jié)晶，留給你一串最清晰的腳印，那是我來過的痕跡。

　　幸好我不是浪子，沒有默然轉(zhuǎn)身的勇氣與灑脫，不能夠在這個離別的夜晚強裝歡顏，也不能夠在你落淚的瞬間視而不見，我只是一朵離枝的雪花，用生命的融化給你春天般的希望，就是想告訴你，離別，不是末世來臨，而是另一段故事的繼續(xù)。

　　小城初雪，寫下這篇文字，告慰你蒼白若逝的心事，希望你能明白，這雪，是為愛而落，也希望你能懂得，小城，我還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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