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今天是三月三十號星期日，這天，天空中的太陽就像圣母瑪利亞的微笑，那么迷人，而天空中的鳥兒也“嘰嘰喳喳”地叫著，在唱著春天的贊歌。
我和小妹一起推著我老爸到昌平區沙河鎮朝宗橋廣場照相，廣場上有很多人，有的大人領著孩子在放風箏；有的在跳舞；還有的在滑冰。音響里播放著“因為有愛，這個世界才會越來越美好。”《愛的奉獻》永遠的旋律，彌漫在上空，組成一一幅幅溫馨和諧的畫面。
我和小妹一起把我老爸攙扶下輪椅，讓他站在樹層邊，我環顧四周，發現一位正在目視我們的男士，我告訴他：“您好，請給我們照幾張相片好嗎？”
“好啊。”我把相機交給那位素不相識的男士，他選好角度，伴隨著“咔嚓咔嚓”的聲音，一張張相片定格在美好的記憶里。而我的思緒被拉伸的很遠很遠，不由得去搜尋留存在記憶中的美好片斷。
我這位小妹和我一樣姓張，但她和我以及我老爸都沒有血緣關系，她是湖北人，我是山東人，而我老爸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我們是沒有血緣關系的三個人，因為緣分而聚在一起，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她叫張效益，八年前她不遠千里來到北京求學，現在是某公司的白領。她性格外向，善與人交。工作之余參加了青年志愿者，并從事愛老活動。
記得我老爸于2011年秋季入住海淀區一家莊園敬老院時，每逢周日下午有青年志愿者活動。一天下午三時許，她推門而入，只見一位年輕女孩，她白皙如雪的臉龐，彎彎的眉毛下，一雙清澈透明如湖水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透射著智慧的光芒。玲瓏的鼻子下面，長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嘴，薄薄的嘴唇不搽口紅，也彰顯出青春的紅潤，說話和笑時很自然地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她170公分的身材窈窕婀娜。她像許多女孩一樣，打扮時尚。但她給人一種別樣的感覺：脫俗。似出水芙蓉，清而不艷。她的`愛心竟然拉近了一個快八十歲的老人與妙齡少女的距離，他倆便成了莫逆之交。她對北京，尤其是老北京，有濃厚的興趣。而我老爸便把兒時北京的風物人情，如數家珍，一一道來。她聽得津津有味。他們一直聊到日落黃昏時分。
就這樣她每周必來，竟堅持了數月之久。其間我老爸也把他寫成的回憶錄送給她。其間他們也相互介紹了自己的家庭身世，尤其是我老爸晚年的遭遇，更得到了她的同情。我老爸因為是被他的家人遺棄的老人，老婆和女兒在十年前因為那套房子的原因對簿公堂，搞得他家破人亡而流落在敬老院里。我在那篇《人生的舍與得》（我的原創散文）寫得很詳細。而我是他的監護人，十年前他就住在了敬老院里。
只是這個敬老院，他在這個敬老院住一年，那個敬老院住一年，已經住過十幾個敬老院了。前年深秋，我老爸因病住院，張效益也隨其母到國外旅游。某一天，她竟神奇般地出現在我老爸的病房里，這使他喜出望外。她偎依在他的病床，手把著一疊照片，一一為他介紹。讓他分享觀景的快樂。隨后她推著輪椅在醫院院子里漫步，他也一一為她介紹醫院的歷史沿革。該院前身為解放軍261醫院舊址，是一座宏大的廟宇，現在被完整地保存下來，就在新建的高樓大廈身旁，相得益彰。看來建新不一定拆舊。
攀談中我老爸還了解到她是家中的獨生女，但從不嬌生慣養，而是放手讓她在風雨中摔打。因而鑄就了她的親和力，適應力，獨立思考力。
不久意外事件發生了，由于敬老院抵賴、欺詐，致使二十萬元押金拖延四個月之久，才予還清。后來我老爸離開那家莊園敬老院，又入住一座大型老年公寓。
轉眼又到四月初春暖花開之際，院子里玉蘭花、杏花，競相綻放；養魚池也波光蕩漾，水邊迎春、連翹一片金黃，柳枝泛綠迎風飄舞。人間四月芳菲末盡。這天我處理完歷經四個月之久的債務問題，頓感一身輕松。我老爸要把好消息與張效益分享。
又是一個周日的下午，多日的霧霾終于散去，燦爛的陽光普照大地。手機一聲報信，推開門一看，張效益已站在門前小院，給我老爸一個萬分驚喜！他們在環境優美的老年公寓內漫步，聊天。我老爸知道她現在住處離公寓有四小時車程。他于心不安，抱有歉意。拿出錢來給她作路費。而她執意不要。她說：“我的姥姥是虔誠的佛教徒，而我也信佛。”
我老爸便為她一一介紹北周邊的佛寺。由近及遠，如臥佛寺、大覺寺、潭拓寺、戒臺寺等。單從觀光角度，我老爸認為大覺寺最值得一游。因它保持古色古香的面目，不像其它寺院，油飾一新，光鮮亮麗，卻失去本色。他們在湖邊貯立，暢談，她還不時接聽境外來電，無拘無束。湖水中魚兒游來游去，嫩綠的柳絲隨風飄逸，一切都那么安詳愜意。我本想留她共進晚餐，但一想到她的返程，實在不好挽留。我只好送她一程。
“爺爺，以后我每月來一次！”這個承諾，令我老爸欣喜若狂，一位被病魔纏身的老人他還能有什么奢望呢？他除了欣喜就是等待，等待著她快些來看他。
……
我想到這里，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擺好姿勢，那位素不相識的男士，又選好角度，伴隨著“咔嚓咔嚓”的聲音，一張張相片又定格在美好的記憶里。
只見廣場四周都是蒼翠挺拔，郁郁蔥蔥的樹木，似乎它們能把天空給遮起來。道路兩旁，全被開花的樹木簇擁著。我分明從孩子的笑臉中讀到了一份淡淡的躊躇滿志。一位詩人曾經說過：“即使上帝把所有的門關了，他一定會給你留一扇窗。”春天是播種的季節，人們播種糧食也播種了希望，陽光總在風雨后，請相信天上有七色彩虹。在漫漫的人生路上，我們難免跌倒和彷徨，但只要你勇敢面對，耐心地等待，必將穿過重重迷霧，欣賞到那燦爛的陽光，陽光也是一種神奇的力量，它能使人積極向上、心情愉快，快樂就是一件能振奮人心的事情，它就是善待自己，關愛他人。
音響里重復播放著那首《愛的奉獻》，永遠的旋律，彌漫在晴朗的天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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