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老頭散文

2020-08-10 散文

　　燈，昏黃的亮著，狗也不停的狂吠，太陽沒有了影子，一個老人倚靠在藤條編的椅子上，皺皺的臉泛著油光；媽媽下地還沒有回來，爸爸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了，而我，躺在沙發(fā)上，穿著拖鞋，伸個懶腰，好想這樣懶下去，這些兒時的日子，雖然總是在我的腦海中閃現(xiàn)。卻再也不會回來；忽然記起來，今天是父親節(jié)。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而我，或許與您前世回眸甚多，在今生，您卻成為了我的父親。“嗨，老頭，您還好嗎？”

　　嗨，老爸

　　很小的時候，他總是不讓我們出去玩，而當我看到別人的父親牽著小孩在游玩嬉戲的時候，我便心理暗暗的怨起他來；那個時候，他留在我身上的最多的就是掌印；只是后來當我聽說鄰居家的孩子溺水時，我才知道，或許他是對的。只是此時，我已經(jīng)遠離他。

　　小學的時候，他總是對我那么嚴厲，讓我自己洗衣服，讓我自己學會做飯。他不知道，無數(shù)次，當我踩著凳子在做飯的時候，摔得鼻青臉腫；他不知道，當別人的小孩被欺負，有爸爸出面的時候，那是多么的威風；只是后來我一個人能在家照顧媽媽弟弟的時候，我才知道，或許他是對的。只是此時，我已遠離他。

　　初中的時候，我學著和別人一樣放蕩，不學無術(shù)、抽煙燙頭。我還記得，他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打了我；為了我的學習，他帶著我到處求人。那個時候，我在那么近的距離看著他，是的，我瞧不起他，因為我覺得一個男人，要有自己的面子。只是后來，他為了我被別人戳著脊梁骨罵的時候；他為了我和別人大打出手的時候；我才知道，或許他是對的。只是此時，我已遠離他。

　　只是那次離開，轉(zhuǎn)身的'時候，我才發(fā)覺，二十多年了，而我卻從來沒有和他好好聊過一次。

　　嗨，父親

　　高中的時候，你總是讓我花錢節(jié)儉，做事謹慎。我開始煩你，煩你的啰嗦；我開始煩你，煩你總是不讓我這樣做那樣做；我開始煩你，煩你活的那么謹小慎微。只是后來，我和你張口要錢的時候，你毫不猶豫的都給了我，甚至就不問要干嘛。只是后來，聽到村子里的所有人夸贊你的為人的時候，我才知道，或許你是對的。只是此時，我已遠離你。

　　大學的時候，我開始有了女朋友，你說“要對人家女娃娃好，要負責任，做個男子漢”。你告訴我，錢不夠了就和你說，不要把自己餓著，多吃飯。可我還是煩你，煩你總是催著我回家；煩你要和我視頻；僅僅是為了看看我；煩你每次離家時候的都要抱抱我，而我總是拒絕。只是后來，離別的時候，看到你的眼睛里淚水的時候，回家的時候，看到你開心的笑臉的時候，我才知道，或許你是對的。只是此時，我已遠離你。

　　只是那次離開，轉(zhuǎn)身的時候，我才發(fā)覺，二十多年了，而我卻從來沒有抱過你一次。

　　嗨，老頭

　　而現(xiàn)在，我見您的次數(shù)終于越來越多；只要有假期，您就會回家。每次，我說要回去的時候，您總是佝僂著腰，要為我做您的拿手好菜；每次和您說退休的事情，您說還能干幾年，還年輕。其實我知道，在礦上常年的工作，您已經(jīng)落得渾身毛病；手指關(guān)節(jié)已經(jīng)變形，腫的不像樣。在家的夜里，每每都能聽到您翻身難受的哀嘆，偶爾看到您安然的酣睡，那該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情，而我只能擦去眼淚。父愛深沉，含蓄如海洋。殘忍只是表象，愛才是您要書寫的篇章。您永遠留給我最有力的臂膀，關(guān)鍵時刻我們才會感覺到擔當。您也許不能陪我隨風逐浪，但您絕不吝嗇托舉的力量。

　　“嗨，老頭”，其實我真會害怕，怕我用自己能力讓您們享福的速度，趕不上您們變老的速度；我怕，我不能給您一個安然酣睡的夜晚；我怕，您額頭的皺紋越來越多；我怕，您老得太快。只是現(xiàn)在，我才知道，離開的那一刻，您轉(zhuǎn)過身去，用衣袖拂去了淚水，把心酸別離都裝在了自己的心里。只是此時，我會在您身邊。以后啊，讓我走近看看您，看看那熟悉的臉龐，看看您那駝起的后背，看看我的“老頭”。

　　老頭，有些日子沒給您電話，過得還好嗎？

　　老頭，您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我也越來越懂了。

　　老頭，記得當時我離開家，您目送沒說一句話。

　　老頭，我現(xiàn)在好想抱您一下，緊緊的抱一下。

　　我在牽掛，您也在牽掛，是您引我走天涯。

　　您慢慢老，我漸漸長大，是您讓我別想家。

　　您在牽掛，我也在牽掛。

　　是您教我志在四方，什么都別怕。

　　我不在家，您好好保重吧，您的希望我用愛回答。

　　只是這次離開，轉(zhuǎn)身的時候，我才發(fā)覺，二十多年了，而我卻從來沒有說過那句“我愛您”。這一刻，我覺得您老去了一個世紀。這么多年，父親，我想和您好好聊聊，想抱您一下，想告訴這個堅強的男人，我愛您。

　　嗨，老頭，走不動的時候，把手給我，讓我背起您，給您一個酣睡的夜。

　　嗨，老頭。無風的夜，我等您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