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淘金的秘密散文

2024-09-26 散文

　　又到年底了，又要預備給孩子們派發壓歲錢了。

　　現在的孩子真幸福，六個大人圍著轉，真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囗里怕化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要啥給啥，百依百順。對孩子出手更是大方，摔手就是一個紅色的“毛爺爺”，要什么自已買去。俺在學校附近開個小店，經常目睹這些孩子出手闊綽的灑脫。同時，也想起自已苦澀的童年時代，那個物質極其匱乏的年代。

　　俺生在七十年代初，家中兄弟五個，頭上還有個姐姐。小時候很少有零花錢用，過年壓歲，也是每人兩毛嶄新的票子。但這票子只能看著摸著，不能隨心所欲花掉，必須留到正月開學買筆和本子。

　　是人總會有秘密，秘密又是不分年齡的。童年瘦小的我也藏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我有三個生零花錢的地方，時不時去那里找點外快花。

　　我村是村委會駐地，商品代銷點就設在我村的一棟棋盤屋內，是上樓板下地板的那種房間，房間四周的木鼓皮底下是由磚塊墊著。小賣部是鼓皮上對室內開了個大窗臺，窗臺很高，窗下有兩個碩大的屋柱石墩墊腳，買東西的村民先走上石墩，再趴在窗臺上選商品。掏錢買東西，硬幣很容易從包錢的手帕中掉下滾跑。如果落進石墩縫隙中，或從木鼓皮底下（磚頭早被我拔掉搬走了）滾進地板里，大人的手很難伸進去扒出硬幣，趴在地上努力一陣子后只能悻悻作罷走人。每隔十天半月，趁沒人時，我自帶根細鐵絲，經常趴在石墩旁的地上掏錢，象螞蟻似的那么專注，雖然屢次把衣服弄得臟嘻嘻的，滿頭滿臉塵土，被大人責罵挨揍。但如果能從石墩縫里或地板下掏出幾枚一、二分的硬幣，那個高興勁就別提了，責罵挨揍的委屈轉身就會化作烏有。因為那時的一分錢能買十顆碗豆大小的糖吃哦！

　　只是現在早沒這樣的代銷點，遍布的都是超市。因此，現在的孩子也無法復制我從前的淘金之路。

　　以前村里的曬稻場經常有露天電影看，那時沒電視，更別說電腦。一到放映的晚上，四鄰八鄉的村民匯集而來，人山人海。人多了，自然就有做生意的，賣糖果甘蔗的、賣油粑煎餅的、還有賣香煙瓜子的。一人一個小馬燈，邊看電影邊做自已的小生意。一晚下來，遍地都是垃圾。第二天，天還沒亮，就會被姐姐喊醒，蹦跳著下床，小跑著跟住姐姐，奔向看電影的曬場。到曬場便彎腰仔細地在地上搜尋，包括草叢、水溝、坡下、墻角等，不放過任何角落。經過來回拉網式的翻找，戰利品有小孩子的鞋子、襪子、手套、梳子、紐扣等物品。運氣好的話，當然能撿到我們所迫切希望的錢，紙幣硬幣都可能。我們會大喊著叫住對方，共享喜悅，從此一個禮拜都處在亢奮之中！

　　也很可惜，由于電視電腦的普及，露天電影早在農村絕跡，這條生財之路現在的孩子也無法復制了！

　　夏天在農村，我們七八歲時都在池塘洗澡。大部分人都是坐在洗菜的石階上洗，我喜歡跑到洗衣服的石階上洗。下水后，總喜歡用手摸石頭隙縫，或是把腳下的泥沙翻出水面，仍后又拋在水中。大多時摸出的除泥沙外，是鈕扣、酒瓶蓋和鑰匙之類的廢物，運氣好的話，也能摸出硬幣來。高興之余，便會更賣力地摸錢，把水搞得渾濁一片。

　　到了冬天，要抓魚過年。池塘里的水被放干，洗衣石階的泥沙全部裸露出來。我就選某一天的放學后，掄著撿豬狗屎的小耙子扒塘泥。有時路人奇怪會問干嘛呢，俺就說以前有顆彈珠在這滾下塘，現在找找，其實俺是在挖錢，挖魂牽夢繞的硬幣哦！這是每年下半年都必干的一次淘金活動，每次都有不小的收獲。彈珠會有的，硬幣更會有的!

　　如今，由于通貨膨脹，貨幣貶值，分幣早淡出市場，洗衣碼頭埋沒的硬幣，對現在的孩子沒什么吸引力了。想想以前小時的淘金之路，再看看現在身邊大手大腳花錢的孩子，感慨萬千！

　　現在的孩子真是好命！有用不完的錢，享受著諸多的寵愛和呵護。但我想，我們那批經過貧困磨煉過來的人,思想也照樣健康,意志堅強,心里也沒什么障礙。而溫室里長大的孩子，他們缺少孟子所說的“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磨煉，對他們今后的成長成材會有很大的影響，是值得我們做家長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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