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踏月而來只因你在山中抒情散文

2024-09-21 散文

　　我風塵仆仆，跋山涉水而來。穿越深林山澗，淌過溪水潺潺，撲著流螢，聽著鳥鳴，與路旁的小花合了影。我曾踏月而來，只因你在山中。

　　我曾看見，掛在柳梢的月亮，被突如其來的蟬聲嚇了一哆嗦，不小心跌落了下來，月光的碎片掠過枝丫間，似乎聽見“嘩啦”一聲，便鋪滿山林，驚起一片螢火蟲。于是，整個山中，瞬間被月亮的碎片照亮了，照亮了星河燦爛，照亮了山路蜿蜒。

　　我便是這樣，順著山路，踏月而來。我聽見深山里的蟬鳴，看見古老的樹枝上，一雙蟬翼護著的油亮，梧桐流響。我想碰那透明的蟬翼，不曾想，微風驚蟬，它抖抖翅膀飛去，撞到了枝條，搖碎了滿樹的綠光。

　　于是，我便隨著蟬鳴去找泉水了。清幽的山澗邊，一泓清泉映著銀盤，清冽透亮。我想撈起白玉盤，不曾想，指尖輕點，漣漪亂泛，明晃晃的玉盤頃刻間碎成片，只見得水波蕩漾，圈圈點點間，暗香浮動。

　　于是，我便隨著一縷暗香去尋花兒了。蒼老的樹干下，一朵朵小花兒綻著笑臉，香氣襲人。我想摘下她香軟的花瓣，不曾想，花刺猶尖，鮮妍的花瓣留在地上才是裝點，再起身時，素淡的香氣沾滿衣衫。

　　于是，我踏著月光拾階而上，從深夜走到黎明，從黎明走到黃昏，自此輪回。我從山腳走到山頂，又從山頂轉到山腳，翻遍了每片樹葉，每寸土地。連蝴蝶、蜜蜂和青蛙都認識我了，卻尋不見你的影子。

　　我以為，此生再無春夏，只剩秋冬。

　　突然，夏雷滾滾而來，抬起頭來，只見天邊的云朵壓了下來，空氣驀然悶熱了起來，蟬聲猛然間聒噪了起來。一聲雷惹哭了滿天的云，于是，你騰云而來，落往山中，你，終于出場了。

　　于是，你落到樹葉上，給樹林換上新鮮的綠衣裳，你落到蟬翼上，給蟬鳴伴奏音響，你落到泉水里，為泉眼添能量，你落到花瓣上，吹得花微微搖晃，帶著香氣去遠方。

　　我走了這么遠的路，踏著月光而來，只為在山中，遇見一場大雨，然后，靜聽，穿林打葉聲。

　　我曾踏月而來，只因你在山中。待到大雨將至，只是說一聲：久違了，山中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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