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莎,你爸喊你吃飯的散文

2024-10-14 散文

　　起來啦，起來，吃早飯了，好不好？，她看著案板上兩碗熱騰騰的西紅柿拌面，內心變得焦急，冷風的觸手一絲絲地從窗戶口伸進來，慢慢地蓋在那紅火火的西紅柿面上。

　　她忍不住跑到房間去，湊到他耳邊，親愛的，起來了，吃飯！

　　恩，好，他應著，一邊拿出手機看時間。

　　小莎看他依舊躺在床上，只得又轉身去忙別的。

　　她收拾完廚房，把昨晚的肉菜熱好。他是喜歡吃肉的，早上的面條太素，也許他吃得不滿足。

　　水開了，小莎洗了兩個杯子，往里面擠些蜂蜜，用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切碎紅棗肉。開水倒下去，一股淡淡的清香從空氣中升騰起來。

　　她不敢將面端出來，廚房里頭空間狹小些，空氣流動地慢，外面涼颼颼的，真怕過不了幾分鐘面就凝結成塊，變得又冷又硬了！

　　吃飯了！她放開嗓子，索性從客廳一路嚷道房間去，吃飯了，吃飯了......

　　嗯，嗯，嗯......，他翻了個身，仰躺著眼神迷離地看她,

　　再不起來，我生氣了，小莎記起那次她賴床，他做好早餐也這樣告訴她，然后不久她便穿好了衣服。

　　她見他掀開被子，便放心地去打掃屋子，昨日清潔得那樣干凈的地面又蒙上了些灰屑，一個女人要把家整理得纖塵不染得花多大勁兒。她還是不習慣兩個人一起的日常瑣碎，獨身時多自由，屋子怎樣，吃什么，去哪兒閑逛，都是她自己的事，哪用得著費心思。現在的生活行程都要考慮他，他的感受，彼此這樣相互照顧，依賴，又牽絆著。

　　小莎一把搶過他的手機，瞳孔大大地張著，瞪他，起床了，看到他手機上顯示著公交站信息，知道他在看今天的出行路線，慍怒又熄下火來。

　　他終于起床了，拖拉著鞋溜到廚房去刷牙。

　　小莎突然記起冬天時，她們姐妹都不愿意起床，只有父親會到點起來，然后給一家人準備早餐。每次他都會在樓下大叫，先喊母親的名字，小文，吃飯啊!,吃飯啦，小莎，楚楚，帆吃飯了，往往重復幾次后都不見動靜，這時，父親便會端著碗上樓，敲開我們的房門，把粉條吸地賊溜兒響亮，嘴里還不斷地贊，好香啊，真香，然后留下他的背影和粉條香在胃里竄動的煎熬，而她總是聞香起床的那一個。

　　每次母親不在家，而作為長女的她又偷懶不煮飯時，父親大都會自覺地去廚房淘米做菜。40分鐘后，就能聽到他喊，下樓吃飯啦！，多次不見效后，他的聲音便會變得急躁粗暴起來，吃飯，一會兒菜涼了！。

　　有時正看電影起勁，聽到他急促逼人的喊飯聲，不覺心生反感，不耐煩地答道，知道啦！你先吃，我等會兒下來！，小莎不由得想，餓了自己會吃，那用得著這么使勁地叫，而弟妹也通常是父親叫飯后，半天才有動靜。

　　如今，喊飯的人變成了她，才知道那喊飯人的心情。大抵都是因為愛，為你所愛的人做飯，希望他能趁熱吃到最好的美味，不枉你的一番辛苦，如果他再說一句，辛苦了，親愛的，那便是對你的最大肯定。

　　和你所愛，一起，吃一頓飯，不早也不晚，同一個時間點，一起坐著，互相夾菜，間或閑話家常，那便是最融洽暖人的場景。

　　小莎把西紅柿雞蛋拌面端出，看著他喝了蜂蜜紅棗茶，然后埋頭吃面。

　　好好吃，好厲害的樣子，他也學她平常夸贊他的語氣。

　　是吧，好吃吧？，小莎想，哪能不好吃呢？她用小火把西紅柿汁煮得那樣綿綢，再把原汁原味的西紅柿雞蛋汁均勻地融到面里，這也是頭次自己會這樣耐心呢。

　　她看他一面大口地吃，一面稱贊著，絲絲幸福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