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世界囚禁在屋外散文

2024-08-10 散文

　　靜謐的夜在逼仄的屋內黯淡了我臉上的油光，冷冷的夜風敲碎了我發間的頭屑，橙黃色的燈光斬斷了我手心里的溫柔。害怕，沒有盡頭的夜色就這樣漫上我的青發。不，我的頭發在四季之后還要斑白，絕不能這樣逆著命運而蹣跚遠行。看見了嗎？平坦的大道開始裂開了無數縫隙——這個世界將要被囚禁了。

　　縫隙追逐著我無止境的欲望，把我腳下的風塵碾成了詩人眼里的眼淚。我揮起手，欲作別塵世炊煙，但往事卻不舍我昨日的眷戀，牢牢地鎖住我的自由。我知道，再不放下，我就再也無法割舍情愛。我不想被奴役，我要穿過荊棘叢林，在花蕊深處筑造一個溫暖的巢穴。在那里，我要把所有的愛都捏成心的印記，撒落在茫茫情霧之中。不需要看見，那里的花朵會在生命的轉彎處遇見我的春天，把整個世界開成一片花海。

　　走進花海，四處游蕩，自由的撫摸著花朵的每一寸肌膚。我能感覺到蘊藏肌膚下的每一絲雪白都是那么的多情，我連忙縮回手，抖落指尖腐臭的花意。不想就在花意漸殘之時，皎潔的月光把整個世界都刷的雪白雪白。我不敢再睜開眼，這里的一切似乎都被冷卻了。如果繼續這樣欣賞，我會失去自身的顏色。假如沒有了這些本來的顏色，我就只能凍僵自己麻木的表情，無視庭前花開花落。

　　深情的凝視，讓飄來的云化成一朵禪花，點燃云水間死去的霞云。還記得嗎？我曾在雨中的黃昏里思，把整個世界囚禁在屋外。現在，房屋上的片瓦結著雪花，亮白了我眼球里的黑；門前的銀杏樹舞著秋風，把無數條整潔的街道掃成了我臉上新增的皺紋。我不敢再抬頭，怕白云映出我皺紋間骯臟的痕跡。

　　撩發輕思，才想起自己清晨忘了漱洗，我一頭栽進滾滾紅塵，將自己無力的腳步印在心岸邊，等待滔滔江水的洗滌。是的，一去不回頭的東流會揮著衣袖，輕拭我的臉龐。我臉上的塵垢是青蓮外層未脫落的清逸，任由饑餓的蜻蜓采食花蕾中的甘露。在這之前，霧靄摟抱著田田荷葉，沖進了陰霾世界。我守著霧中花，提防黑色的蝴蝶采擷我肩胛上的芬芳。到底是誰留下的？我已經忘記了，也不愿想起。

　　躺在綠葉上，飛揚的蝶花在我的雙唇上飛舞，消融了我眉宇間暗色的憂愁。我抽出枝椏上的嫩芽，輕輕地吹奏，驚醒了巢中打瞌睡的鳥蛋。我扔掉嫩芽中的蔥綠，貼在眼睛上，感受花木的幽情。不想，一顆珠淚在我的腳下衍生出一些傷感，染黑了我的眼睛。我走進屋里，閉上眼，把整個世界囚禁。

　　當世界被囚禁后，我聽見了世界在撕心裂肺的咆哮著，似乎是在反抗我無情的禁錮。這個世界和我一樣，都有一塊領地，現在，我把自己瘦成一條地平線，把整個世界圍在了自己的目光中。我還在看著那兒，因為太陽就會從那兒升起，蒸發掉屋里發霉的氣息。這些氣息都是淤積在我肺腑中的真心話，它們的每一次痛苦呻吟都能牽動我的心房。多想告訴自己，屋外的世界就是屋里的我，我一直是在圍著一個痛苦的原地來回的轉著圈。如今半徑已經超出了我的手掌上的生命線，我開始在斷壁殘垣中向下滾落。多想此刻有絲絲溫暖融化我的身軀，在哀傷的屋檐下滴答滴答的滴落。

　　我彎下腰，把自己變成了一把弓。我抽出自己的脊髓，搭在弦上，瞄準螢火蟲。只聽嗖的一生，脊髓飛射而去，在一只獵食蝸牛的螢火蟲身上射出了一個窟窿。我撿起螢火蟲的尸體，從窟窿中一望，望見了紅日噴薄著暖意。我張開懷抱，擁抱著久違的陽光。陽光不斷地傾瀉，把我的胸膛燒焦成了一片片瓦礫。我痛苦的在地上打著滾，用瘦削的身體把屋外的亂石撞成了齏粉。等所有的石頭都變成了黃土的一部分后，我喘著粗氣，一不小心把小屋的窗戶吹開了。霎時，我和整個世界融為一體，從此，我再也不能擁有自由了。所幸的是，夢里，我把自己變成了一個世界，一口吞下了自己所居住的小屋。

　　我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一直活在自己的肚子里。我急忙的從床上跳下，用力的推開窗戶，但為時已晚，世界還是被我囚禁在了屋外。

　　后記：前后不一致，主要是是因為中間停了一段時間，思路便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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