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回憶起兩天前的這個時候，我們還在考場中奮筆疾書。望著考場外的太陽，我想，如果沒有考試，我們也是這般過。
——題記
一
期中考試之前，我曾經采訪了A無數次。我每次都問他：“你有信心打敗我嗎？”或是：“你認為B會進前三名嗎？”或者是其他與名次相關的東西。A每次都說：“你好煩喔。”然后與我閑聊與名次無關的東西。而我總是狠狠地瞪他一樣，開機關槍一樣地說：“你看人家C在認真學習，而我們！”然后我轉身去位洞里找我自己剛剛看過的書。
A坐在我的后面，而過幾天就不是了，過幾天班主任就會把我調到C后面，這是我所認為的。這樣我會坐得靠近B，靠近C，也靠近D，就可以不斷地激勵我好好學習了。B學習總是很認真，認真到與“頭懸梁，錐刺股”只有一步之遙。而A總是這樣說B：“認真有什么用啊，每次不總是跟在我們三個后面嘛！”
A說的“我們三個”是指我，A，還有C。我們一直保持前三名，滴水不漏，無論B多么努力多么認真也不會打破我們“鐵三角”的穩定結構。我曾經悄悄算過，上一學期我們三個打了個平手，搞得E說我們每個都是600。去年的去年我和B好得形影不離，而且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畢淑敏，而且她國色天香。不過后來不知怎么我們就有了距離，然后我就和D好得要命。其實我和D順路，正好可以一起回家的。
E坐在我前面，他和A好得不得了，一起吃飯，一起走路，一起搬作業。每次上音樂課看牛群和馮鞏的小品，我們都看著A和E傻笑——一個那么胖，一個那么瘦，與背投上的兩個人一模一樣。F沒有笑，因為她有“賢妻良母”的個性。每當我們這樣叫她時，她說，我起了一身的“小米”喔！
無論光陰就像白駒過隙一樣，還是就像一江春水一樣，我們還是得期中考試，就像我們必須要面對死亡一樣。F很大度地說：我們還有重生。
是的，重生之前我們必須先死一次，讓上帝慷慨一下。
二
期中考試在放長假前三天中的兩天。這句話很拗口，可班主任連標點都沒帶就告訴了我們，然后考號一片一片飄了過來。003號，是我，因為我期末考試考了年級第三。A在我前面，C在我后面。我沖C笑著：考試時正好可以作弊。C說：讓教導處抓住你就不了。然后我慘兮兮地沖C說：俺叉了。
就在一個陽光明媚萬里無云清風吹拂精神抖擻的上午，我們考試了期中考試。我把語文作文發展成了我極不擅長的議論文，連蒙帶猜瞎編了一個阿拉伯故事把它寫完，然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后來A對班主任說：我考不好就要怪李芮啊，她在我后面寫完了就嘆氣，搞得我好緊張的。
考生物之前，A曾很有哲理地問我：“卵”是讀“luǒn”還是“ruǒn”啊？我說是“ruǒn”。他很不服氣，結果把同學們問了個遍，C也這樣讀，B也這樣讀，D、F甚至是他的好朋友E也讀“ruǒn”。后來查了字典是讀“luǒn”，A挺得意地沖我們笑。我說，反正生物又不考，沒關系的。他一撇眼睛，轉頭復習去了。
考完化學之后我心情很差，因為化學我考砸了。化學這門課，我一直有“前科”，每次都考得不如A和C。我去青島比賽時和評委說得就是關于化學的問題，而且我說錯了許多。也許從那開始，化學就與我結下了千秋萬代不了解的冤仇了吧！
其實C和D的化學也沒，只有A一個人在滔滔不絕地自言自語。記得上學期期末考試，D考完化學后就趴在桌子上小聲地哭。我和F問她怎么了，她抬起紅腫的眼睛說眼疼。后來D考了第五名，F問她眼還疼嗎，D就和她打打鬧鬧地跑遠了。
F說：生活是有奇跡的。我說：我的誕生就是一個奇跡。她罵我“臭美”，我說她“不學好”。然后我們一起說：挺胸，抬頭，收腹。F問：還提臀啊？我說：顯你有文化啊？我們一起哈哈大笑。
后來到了校門口，我和D與F說“再見”。回家的路上，我和D一直在反復思索著F的話，其實生活總是有奇跡的。
三
兩天的大劫難就像兩百年的災荒一樣轟轟烈烈地橫掃而過。第三天我們繼續上學，因為有合唱比賽和足球賽。其實那天我們不去多好，因為兩個比賽我們都搞砸了。其實那天我們必須去，因為學校是這么規定的。
上午在合唱比賽之前，六班一女生見了我們班同學就激動地說：你們班真好，上次唱《姐妹弟兄》這次唱《我的舞臺》，你們班可真開放啊！她還說她們班唱《地道戰》，她們班主任喊得比她們全班喊得還響。后來在級部的預選賽中，我們班以第二名的成績選上了，但我早就料到下午的比賽我們會失敗。
我指著我們班的指揮對A說：其實她指揮得沒我好。A說：年輕人，做人要厚道。我又跟E說了一遍，E點點頭，說：不完全是這樣。E瘋了吧，我暗暗地想，不是這樣還要點頭，搞得我白高興一場。
合唱比賽的預選賽完了之后，我們班同學去給兄弟班的足球賽加油。其實D和F根本沒有加油，裝裝樣子而已。但兄弟班給我們加油的時候也是這樣，人總是有私心的啊！后來兄弟班和八班踢了個平局，意料之外。
我們班與七班踢球時，兄弟班的班花之一很賣力地給我們加油。開始七班守門員擋住了我們一個球，但是他一后退，球就越過了底線，等同與我們進了一個球。后來七班又進了一個球，我們班與七班踢了個平局。兄弟班的球員很高興地笑了，我們又變成一樣的了。
下午去上學的時候，不少女生是穿著演出服來的，而其他班女生羨慕得不得了，因為我們穿得是裙子。后來我們把歌唱砸了，領唱緊張得唱錯了。后來我們下臺時，有一個音樂老師說：“趕快走吧！你們唱得這是什么啊？”我們很氣憤，有想扁那個老師的沖動。可是F拉住我，很嚴肅地沖我搖搖頭。
后來呢，我們領了許多試卷就放學了。后來的后來呢，我知道我、A和C數學考了滿分，而E考砸了，只有85分。后來的后來的后來呢，什么都不記得了。
F說，其實沒有考試，我們也這般過。
A點頭，B沒有表情，C沒聽到，D也點點頭，E早回家了。
我又把F的話重復了一遍：其實沒有考試，我們也這般過。
很對，這句話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真的是很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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