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賞月與瞳孔
秋意漸濃，我便想
以畫餅充饑的方式，去拜訪你
森林沒有青草
并不表示，我不想開花
天空沒有雁群
并不表示，我不想飛行
冬天還沒到來
并不表示，我已選擇放棄
桂園的寒蟬，是偷走秋色的元兇
它先用急促的梵音
霸占整個秋天的元素和主題
然后又挑唆，來往于鬧市
川流不息的車輛
把空氣中，并不富庶的溫度
卸載于冬天的領地
一起被盜運的，還有我瞳孔里
日漸消瘦的視力
二、我與秋天的對話
如果將森林，成片成丘的黃斑
擱在時空機上，倒帶
最后停留的那個地方
一定定格于，一枚濃墨的綠葉
和陪伴我呆坐的幽靜
玄鳥，從林中起飛時
還帶走了，背叛陽光的`暗影
其實，不管怎么數星星
天都會亮的。端坐在山崗的石墩
風最了解我此刻的心情
自去年的臘八日開始
我就從這兒啟程，返回故里
楓葉，便是用一枚流言
漂洋過海，將我的守望擊沉
請賜給我，一個答案吧
秋天為何匆匆別離
哪怕不想回答，哪怕抄襲
也裹附你的汗味
三、一只中秋被宰殺的雞
高鐵，飛機，輪船，極速列車
徒步，以及漫無邊際的思維
有極多、極多種交通工具
可以回歸故里
我記不住，去的時候
為何沒糾結于哪樣方式，出行
但此刻返轉，我想
將剔除哪種方式
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了
當面對那么一柄生銹的鋼刀
朝脖子靠攏的時候
才讀懂引頸的含義
其實，這冊字典最可怕的文字
就是：思想和現實
海子和顧城
選擇提示人們的作法，是撞擊
古羅馬，古希臘，古埃及
以及帕斯卡爾沉重的木屐
都曾撞出此種聲音
呼吸道，被切斷了空氣
四、我想起，我的揚子老師
中秋，掛在天邊的月亮
是一口暗藏桂香的陷阱
當我閉上眼，入夢
想將它張口吞咽時
它能非常精準地，頂住喉結
卡出，一枚回憶
我和我的老師揚子
就坐在山坡下的草地
秋天，抽走了慵懶的空氣
和所有聚焦的發光體
只剩那，沉默和黑影
野花，經不起陰風的鼓動
朝我擠眉弄眼，動作蓄含挑釁和隨意
其實我從大雁塔、清陵
還有華清池旁，路過的時候
也被此般，暗示
如果，我和揚子老師
相當于一個圓規的話
我確定，他的那只腳永遠固定
而我在他的圈外，游弋
可我感覺他也在挪動
像一顆，偏了軌跡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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