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的散文

2022-08-29 散文

　　那個渡口，樣子已經有些斑駁的老舊，與他們相遇時的那些水波早已流走，連浪花上跳舞的星星，也跟著白天離開了。

　　可是，那里發生的故事，卻依然沒有老朽。

　　是還記著那些故事吧？她涉水而來，卻沒說是順路來看看初戀。

　　如設計好了一般，在水中浸泡膨脹了的當年蔥蘢的他們兩個，在渡口見了面。

　　沒有了當初的羞赧，仿佛發酵了的容顏上，當年的底片依然。

　　離開渡口，漫步在海邊，沒有了當年的手牽著手，有的卻是提醒要小心腳下的并肩向前。

　　談著各自的孩子，說著彼此的身體健康，就是不提當年的那些舊事。

　　當她像當年那樣說累了的時候，沒有了往日的撒嬌，卻多了一份誠懇的信賴。

　　他佇立在海邊，感覺天空無限澄澈，就和大海一樣，就和自己的心一樣。

　　走累了，他們像一對多年不見卻情意不減的老朋友那樣，到一個飯店去吃飯。他們幾乎同時發現，第一次一塊兒吃飯，就是在這個碰巧的地方，只是眼睛各自亮了一下，誰也沒有喊出來。她記得他愛吃手搟面，他記得她最愛吃地三鮮。

　　原來，還是有些東西，真的能夠不隨歲月而改變。

　　天就要黑了，也到了她該回到她家那個小島的時候了。

　　在那個渡口，他目送她上了船。不同的兩只手臂，揮動成了迎風飛舞的旗幟。

　　互道的保重和再見，浸滿坦蕩的笑意。

　　渡口還是那個渡口，像一個老式的相機，及時攝下了他們的相會。只是那張照片上的兩個人，在水中浸潤過后，沒有了當年的清瘦俊逸，卻多了想象不到的兩份豐滿厚實。

　　她的船兒出發了，他也回頭走向燈光中的家。

　　渡口嘩啦嘩啦的水聲，仿佛是為他們發出的一陣又一陣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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