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崖上的愛散文

2022-07-28 散文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懸崖邊上生長著一棵小草。這里人跡罕至，冬寒酷暑，偶爾會有幾聲鴉啼。小草已經在這樣的環境下度過了無數孤獨的日子，也早已習慣了這種平靜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小草從睡夢中驚醒，它聞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芳香，伴隨著春意盎然的氣息，一團紅紅氣焰的容顏若隱若現。原來就在懸崖對面的石壁上長了一株不知名的花，并開出了潤紅潤紅的花朵。花的軀干并不大，有點像梅的枝丫，花朵卻比梅稍大一點，這在小草看來正好合適，因為在這迷迷糊糊的春天的早晨醒來，它已經賞心悅目。或許愛情就是由孤獨衍生出來的一種感覺吧，從此小草對崖對岸的那一株花一見傾心。每天早上它都會很欣喜的起來，睜開雙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一眼對岸的那一株花，看看她是否依舊安然無恙，是否依舊美麗如初，它很陶醉在這種芳香之中。它與她之間隔著萬丈深淵，它很想走過去，去到她的身邊，在她的樹底下圍繞著她生長，因為他不想讓別的雜草靠近她，它想要守護著她，承載著從她身上落下的每一片葉子，每一片花瓣與每一滴露水。但它又不敢走過去，即使沒有這萬丈深淵。因為在它眼里，她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宛如一身紅裝的琵琶歌女，才藝雙絕，容貌出眾。相比自己，只是一棵同樣長在懸崖邊上的普普通通的草而已。所以它只能帶著一種仰慕一種奢求，幻想她有一天會注意到懸崖這邊微不足道的自己，然后投與它璨然一笑，這樣它便已經心滿意足。

　　轉眼間到了夏天，草與花都略長得蔥蘢了，草因為有了對花的思念，突然間覺得不再孤獨了，而是由孤獨變成了美好。正當草在為各自的生長而開心的時候，一場暴風雨來了，瓢潑的大雨不斷落在它身上，壓得它喘不過氣來，它拼命的想抬起頭來看一看對岸的她怎么樣了，可是它卻做不到。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渴求著站起來，它覺得這場暴風雨比之前的任何一場都要大，冷冷的冰雨在它的臉上胡亂的拍，暖暖的眼淚跟寒雨混成一塊，終于它成功的抬起頭來看到了對岸。然而，之前的那個色彩卻忽然被掩蓋，它只看到了她被肆虐的狂風吹得左搖右擺，美麗的她的身影在風雨之中搖搖欲墜，它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的宰，它很想沖過去保護她，可是它卻連自己也保護不了。它體會到了在大自然底下前所未有的無力感，感受到了生命的虛幻，和生與死之間的蒼茫虛渺。終于，暴風雨過去了，草已經奄奄一息，它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對岸的她，所幸的是她還在那里，雖然已經遍體鱗傷。草不禁嗤之一笑，它能做什么呢，它能做的只是帶著對花的憐憫去收捨自己的殘根斷骸，然后靜等時間的過去讓生命復原。

　　日子一天天過去，草和花早已恢復了昔日的蔥郁，并且長得比以前更好了，曾經的風吹雨打卻印記在了各自的心里。草依舊一日看三回，朝朝頻顧惜，夜夜不相忘。秋天的風一陣陣吹過，四周萬物漸漸蕭條，草也開始有些泛黃�；ㄒ琅f開著，只是葉子的一部分因累積了一些色素變得跟花一樣的顏色了，鮮明的色彩在秋風之中越發迷人。有一天早上，草在朦朦朧朧的睡意中聞到了熟悉的芳香，感覺好像花就在自己身邊一樣，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它仿佛看到了她就在它眼前裙舞漫飛。草意識到了什么，于是它猛然睜開眼睛——果然，有一枝花落在了離自己很近的草叢處。沒錯，就是花身上的一抹紅!它終于可以如此近距離的跟她接觸如此近距離的觀賞她的容顏了，草很用力的深深的呼吸，它想把她的芳香永遠留存在自己的腦海里。它很感激那個從懸崖對面走過來的陌生人，很感激他帶來的那一抹紅色，即使是短暫的擁有。它的世界早已芬芳。

　　冬天的積雪已經積得厚厚的了，整個世界就好像被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棉被，萬物都在安靜的呼吸。草的生命越發蒼悴，連呼吸都變得沉重了，它知道自己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而對岸的花卻愈開的血紅，樹上連一片葉子也沒有了，滿滿覆蓋的是一朵朵紅，好像要和這莽莽白雪的冬天做抗爭。這是草看到過的冬天里最美麗的容顏，這景象不禁勾起了它最初的印象——那紅色霓裳的琵琶女。草望著花蒼白的笑了一笑，然后在寒風之中熟睡了過去。它做了一個夢，在夢里，它夢到了自己終于跨過了懸崖，長到了花的樹底下，在花的樹底下鋪滿了自己的綠色，花的葉子和花瓣伴隨著獨有的芳香星星點點的散落在綠色的葉子上，它是多么的幸福飽滿。突然，一陣狂風襲來，“嘎巴”一聲脆響，草從夢中驚醒過來。它帶著微弱的氣息張開雙目，懸崖那頭早已空無一物，映入眼簾的是漫天飛舞的花瓣和飄雪。時間凝固了片刻，花的軀干在空中沉浮了幾秒后轟然往下落，消失在懸崖空谷，只留下了漫天飛舞的花瓣和飄雪，她最后一身紅殘留在它眼中，它沒有再依戀的借口。草微微一笑，吐出了最后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

　　懸崖上的愛，誰會敢去采?還是愿意接受最痛的意外!——致最愛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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