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時光散文

2021-01-22 散文

　　今年的春天早就來了，霏霏春雨，淅淅瀝瀝淋了一場再來一場，雖然素有“春雨貴如油”之說，但下得過于長久終是讓人甚為不耐。今早上天雖灰蒙蒙的，但雨卻終是停了，拉著俊兒的小手，伴著或遠或近的鳥鳴，踏著晨霧，去感受這久雨初停的江南的春日悠閑時光。

　　先穿過公路，站立于田邊。迎面撲來的是些許泥土腥味伴著淡淡草香，讓你不由地閉了眼睛，深深呼氣又深深吸氣，再緩緩睜開雙眼，看向遠方。遠處云霧縈繞，山與天連在了一起，如蒙娜麗莎般透著神秘；近處印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的新綠，翠綠的田野如春姑娘給大地披上了節日盛裝，嫻靜而又嫵媚，處處盡顯蓬勃生機。綠色是生命的顏色也是我頗為喜歡的顏色，置身在這無盡的綠野里，心不由自主地沉淪，任靈魂飄遠，和著這蒼翠一起湮沒，不用去想，也不用去念，靜守此刻安寧。

　　微風拂過，俊兒驚醒了我的思緒，他搖著我的手說：“媽媽！看，花花！”原來是好多不知名的細碎野花迎著三月的春風，婷婷玉立地舞蹈。我蹲下身子細細瞧來，黃、淺白、紫、粉紅等等好多種顏色，并且形態各異，有的七個瓣，有的四個瓣，還有的如一個小喇叭，甚至有的就如一頂尖尖的小帽子，為整個渾圓分不出瓣來，上天造物的巧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總是我們弄不明白，真想如小蜜蜂般給予它們以親吻，回報它們舞動著的曼妙身姿。

　　俊兒見我瞧都這么仔細，也蹲下了身子，順手想要扯過幾朵花兒，被我出聲制止。正說話間，突然，幾聲“啾！啾！啾”的聲音在耳邊叫響，數只不知名的鳥兒，從田間掠過，拍著翅膀幾起幾落飛入了對面山上。俊兒“嗖”的一聲站了起來，撒開腳丫子就跟了上去，嘴里念叨著“看鳥鳥！找鳥鳥去”。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去對面山上看看也好，干脆拉著他的小手，小心地跟在他身后，一同往對面山上走去。

　　此刻，耳旁傳來的是這山和那山的鳥兒此起彼伏的歡叫聲。群山漸近，薄霧氤氳在我們周圍，恍惚天地觸手可及，宛若幻境之中。路，有些滑，我們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這條布滿花徑的田間小路上，隨處可見的花兒，宛若走上了一條布滿鮮花的彩色地毯。管它腳上已沾滿泥濘，一路嬉笑一路走著。

　　很快就到了山腳下，“叮咚！叮咚！”是誰在敲響了春天的琴鍵？仔細瞧去，一條小溪自東向北緩緩流淌，幾個迂回，撞擊在石頭上，發出的聲音，不正是這“罪魁禍首”？還撞起了許多的白色泡泡，那細小的泡沫，飄啊飄，搖啊搖，隨著急流又奔向了遠方。靜靜聆聽這溪水的輕吟，不由得想起那曲《高山流水》來，不正是此刻情形？抬眼看那水面，細紋翻滾，水底清晰，順滑渾圓的褐色的、青色的、白色的石頭隨處可見。猶記得小的時候，在娘家也是條這樣的小溪，一掀那稍大的石塊，下面還藏著很多小螃蟹哩！“呱呱呱！”的蛙聲從石耳的方向驟然響起，是啊！那邊還有一口荷塘，現正春天雨季，婆婆說過“青蛙叫，水汪汪；白鷺叫，干池塘”，恐怕這天晴不久呢。

　　連日的雨水沖刷，終將小溪流溝面上的橋板滑了一塊掉入水中，只剩另一塊猶自孤零零地橫臥在那里。小心地跨過小橋，我們順著些許滑溜的小路，慢慢深入林中。只見兩旁去年新栽的小杉樹才一米多高，如哨兵一樣整齊地排列，輕風起，杉樹兒點頭向我們打招呼，“沙沙”作響，樹上掛著的水滴紛紛落下，落地無聲。一兩只飛雀從頭頂掠過，又飛向前面更高的山頭。再往前看去，高大的樟樹、楓樹、松樹沐浴在煙霧當中，看！那幾只調皮的鳥兒不正在那里歡喜跳躍，俊兒抬起頭眼望著，拍著小手咧著嘴笑著，扯著我的衣角高聲大叫“媽媽，媽媽那里！那里！好多小鳥，那里好多！”叫完，竟猶自跑向前去追逐鳥兒的身影，在林間穿梭起來，瞬間就快到那片叢林中，我趕緊跑上前去，一把將他抱住，解釋那樹林間盡是雨水，別弄濕了他的衣服……

　　這時天色漸亮了，霧終于完全散去，天空如透明般的藍，幾朵白云飄浮半空，太陽公公從云縫中露出了久違的笑臉，溫暖地照射著大地。我們手拉住手，朝家的方向望去，并用手指著自家那幢房子問俊兒：“看！那是哪兒呢？”“毛毛（俊兒的自稱）家”，我邊指俊兒邊答。站在對面山上看自己家的方向，滿眼繽紛的世界，青的山，綠的草，一排排電線桿，房子，公路……公路如巨龍貫穿南北，路上行人如蟻。對面山坡上，一大遍金黃的油菜花開在黛青色的樹林里格外耀眼，綠油油的菜地隱隱約約，村莊被綠樹環繞，那瓦，那墻，清晰可見。遠遠傳來了幾聲雞鳴聲，和著幾聲犬吠，近處的鳥兒、蛙聲，俊兒的童鈴，好一曲《江南鄉村交響樂》。

　　婆婆家的老房子升起了裊裊炊煙，恐是將近中午，時間在這悠閑檔口過得真快，一轉眼就將近晌午。

　　記得在廣東之時，總覺得日子過于漫長，上班就盼下班，下班了街上也是行人、車輛如梭，耳旁回響的也只有這處那處的車輪滾滾聲、叫賣聲、腳步聲、……熙熙攘攘，喧囂一片，哪堪比在這里只有鳥兒歡叫，潺潺流水聲、蛙聲、……鄉村是熱鬧的，它的熱鬧是大自然本身的聲音；也是寂靜的，靜得讓我能感覺到自己呼吸和大地連在了一起。如今的我牽著俊兒的小手，徜徉于自然之中，離大地更近了，靜靜體會那份安寧，那份詳和。閑看鳥兒飛來飛去，靜看綠樹草長，日日“偷得浮生半日閑”。人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生在此山中”在這如畫的江南鄉村，日子不知不覺地過去，悠閑終老，有嬌兒圍繞身邊、朋友常在，人生如此，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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