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拈來一庭春散文

2021-07-04 散文

　　春來了，我早已準備好水酒，等待一場不醉不散的盛宴。

　　還是在春寒料峭之時，偷得浮生半日閑，去了趟山，背回來一大袋肥沃的山土。挨個把家中的花盆給換了土，把秕谷一樣的雞冠花種子撒進土里；把半圓形的喇叭花種子撒了一排；把腰鼓狀的粉豆子花種子隨意地在空中拋了拋，之后，就是等待，等待著“東風好作陽和使，逢草逢花報發生”。

　　陽光愈來愈明媚，吹面不寒的楊柳風終于四起之時，處處是驚喜：芍藥花長出來粉紅略帶鵝黃的芽芽，辨不清是骨朵還是葉芽，反正那勃發的生機催人奮進。養了八年的`兩盆君子蘭仿佛是在一夜之間商量好了似的，各自長出了蔥綠的花梗，橘紅色的花苞開始“嫩蕊商量細細開”，那股鍥而不舍的精神讓人忍不住扼腕驚嘆！漸次地，蟹爪蘭露出粉紫色的花苞；香葉蘭打著小燈籠似的花骨朵，繡球花耐心地繡著鵝黃嫩綠的小球……每天，這里都有奇跡發生，惹得我家妞兒不時地尖叫，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又去樓下把埋在小花園的幾株蘭花搬上來，去集市買了綴滿骨朵的海棠和茶花回來，就等著看我親手布置的庭院里是否如心中的勾畫了：喇叭花墻成型，爬山虎成柱，吊蘭成瀑布，“百般紅紫斗芳菲”了。

　　“春到人間萬物鮮”，豈能錯過這大好的嘗鮮時光？在暖氣房里養了一個冬天的蘆薈已經出落的如十七八歲的少女般的水靈了，正適合拿來涼拌。生在野地里、儲納了一冬天地精華的薺菜正是味美時，特適合包餃子；長在農人田地里土著蒜苗，雖不及大棚中的翠綠可人，但味道卻更勝一籌，正適合當角……于是用剪刀將蘆薈肥厚的葉片摸底剪了，用削刀輕輕去皮，粘液如膠一扯滑溜溜的不肯斷，手感很好，切成長方形的段，撒上蒜末、倒點醬油，雖然調制簡單，但吃起來清涼滑脆，那叫一個爽；于是，去野地里撒歡的時候拔了兩棵薺菜回家，洗凈了，摻些白菜和肉包成餃子，就著切成丁調制的蒜苗，咬一口，那叫一個鮮，就覺整個春天在舌尖上跳舞。

　　賞著養眼的春花，吃著養胃的春菜，咪著養心的紅酒，已覺春心萌動。這“素手拈來的一庭春”，不也醉人否？如果可能，我想把整個春天都搬來，廣植花木，搭亭建院、開溝挖渠、壘山疊石、種菜植樹……把萬紫千紅的春天引來，在“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之時讀春卷、寫拙文；在“喧鳥覆春洲，雜英滿芳甸”之時聽鳥鳴、賞勝景；在“裊晴絲吹來閑庭院，搖漾春如線”之時會文友、嘗春鮮；在“陽春布德澤，萬物生光輝”之時定計劃，擬圖強；在“一庭春色惱人來，滿地落花紅幾片”之時悲春歸、賦閑愁……倘能如此度過春天，豈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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