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里想，該是我的時候了。
他發力，推出了草。他催促，開放了花。天地間的顏色和氣象，已經稍變。
早前的勇士登臺了。偶有人的尋覓，發現了他們。他擁抱和心貼他們，他知道未來的指望了。
春只在那里，他不覺得自己該昭告什么。沉默間，布局沒有停下。
冬不愿。他在村口設了祭臺。
他抓了首犯，梅花被斬首，紅血浸地。他鏟除了野苜蓿，流放他到遠荒。迎春和杏花被囚禁，他倆閉緊將放的心，似乎要縮了去。
冬下了號令，比年前冬更有威勢了。河冰又結，新柳顫顫，柳眼將要出淚了。蜷縮在樓道里的女人，瑟抖得更厲害了。她埋怨男人的不寵，怎么不給她新建春天去，或者直接設定夏天，她急著紅裙招搖了。
屋里的溫度計，又一個勁兒地走下坡。窗外南山白草坡，搖動間不僅是又回嚴冬，幾乎是又回古代。想到北極。
冬在大笑。他說，有些東西，誰也不得動搖和冒犯。他是真的勝利了，幾乎天下一色，山河都是冬。
春默默，他好像不出來對抗。
冬對成果惴惴，他微服野田去。第一次，他低下頭去細看。他倒地。
數不清的'草芽冒尖了，都舉著義旗。他要站起，想一腳踩死許多，但終是不能夠。
那些花芽，梗著頭，眉間寫滿反抗。在原先被掐死的地方又出新蕾。
弱弱的他們，不想被制服，想較量了。
冬放眼望，只片刻，一切都不是他的了。
春還有長旅，他趔趄，但終是強壯著。原先冬收復失地，現在他拓寬春色。
懂得的人流下眼淚，不知的人笑他懦弱。他力量到每個角落時，他們說是他的應該。
但，冬對他，開始懷敬。
春對冬，沒有一絲恨怨。他只是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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