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逝去的青春散文

2021-07-03 散文

　　青春里總有一些人和事，是我們無法在那時候明白的，總是要經(jīng)歷了許多，才會明白那些東西真正的意義。

　　——題記

　　"風(fēng)吹過的時候，樹總是肆意的喧囂，可是等風(fēng)走遠的時候，樹卻是死一般的沉寂。塵，你覺得我們是風(fēng)，還是樹?"墨突然轉(zhuǎn)過頭這樣問我。

　　“想那么多干嘛，現(xiàn)在的我們既不是風(fēng)，也不是樹，不是么？”我喝完手里的啤酒，將手里的易拉罐從樓頂扔了下去，隔了幾秒鐘才聽到落地的聲音。“走了，開始下雨了。"我開始向樓下走，聽到墨在后面說”或許吧。我們既不是風(fēng)，也不是樹。"墨比我們成熟許多，總是愛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回到寢室的時候，雨已經(jīng)下的有些大了，樓下有些來來不及躲雨的人在雨中奔跑，這樣看起來，卻有些懷念。“塵，還有多久呢，離別還有多久呢？”他并不想我回答，一個人推開門走了出去。沒有撐傘，就那樣被雨肆意的打濕衣服。“不要帶一把傘么？”他沒有回頭，“我想在回憶里再留下點什么。”

　　留下什么呢？一場大雨？我不知道。后來過了很久，我也淋了一場大雨，才明白，我們要留下的并不是那一場大雨，而是那個淋雨的年紀。那種肆意，是我們再也不會體會到的十八歲。墨總是比我們成熟，我們太幼稚。可是無論是幼稚還是成熟，我們的青春都被漸漸留在了同一個時間的過去，再也無法找到。

　　第二天墨感冒了，冒著長長的鼻涕泡打著噴嚏。我笑他：“這就是你要留下的東西？他對我說：”不久以后你就會明白，每個人都會淋一場大雨，都會感冒，會打噴嚏，可是這就是我們。至于我們記憶里留下的，你一定會知道那是什么。”那場我們每個人都要淋到的大雨，原來叫青春。

　　這場雨下過以后，新種下的香樟樹已經(jīng)開始發(fā)芽，不知名的花也開始綻放。空氣里卻開始浮動著一些緊張的氣氛，厚厚的一沓沓試卷，揮灑的黑色墨水，壓抑了原本明亮的春天，似乎那個黑色的六月隨時都會到來，墨累的時候就會看著窗外，寫下一些我看不懂的句子。忽然想起去年的六月，高考剛剛結(jié)束的時候，墨回頭對我說:"你看，現(xiàn)在我們是這里唯一可以倚老賣老的人了。"現(xiàn)在看著一張張疲憊的臉，似乎這一年，我們真的老了許多。

　　那時候經(jīng)常會和墨聊天，現(xiàn)在的墨也變得很安靜。有時候覺得會窒息，但是時間依舊沒有停滯，有時候會抬頭看著時間一秒一秒地跳過，或者看著黑板傻傻的發(fā)呆，知道聽到老師呵斥的聲音才忽然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最后的幾個月里，聯(lián)考成了我們生活的一部分。每次等待成績的時候，都像是一種煎熬，以前的幻想都在一次次的現(xiàn)實里變得那么可笑。曾經(jīng)說過的豪言壯語，如今變成了心底最角落里的灰塵，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被一陣風(fēng)吹散，失去了蹤跡。以前的時候會問墨想要怎樣的生活，他說要做一個有錢人，有很多很多錢。我笑著說連他也不能免俗。可是現(xiàn)在再問起，只看到他桌面上清華大學(xué)的照片，問題都投給了沉默的時光。

　　倒計時牌上的數(shù)字在不斷變化，墨變得更安靜了，偶爾還是會看到他寫一些句子，只是再也聽不到他對我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試卷成了我們的戰(zhàn)場，沒有硝煙，只有沙沙的筆聲，劃過四月和五月的尾巴，靜靜的，熟悉的教室變成了我們期待的考場。那兩天似乎用盡了我們所有的力氣，那些我們的激動或是恐懼，終于結(jié)束了。瘋狂的將書本從四樓拋下去，像是下了一場雪，那些我們必須記得的公式和語法，枯燥的文言文，都變成了一張張廢紙，靜靜地躺在宿舍樓和教學(xué)樓前的空地上，我們終于可以放肆地說著再見。

　　期待許久的狂歡，仿佛并沒有想象的那么激動，像是理所當(dāng)然。我們一起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的風(fēng)景。我忽然想起以前問過墨的一個問題：“墨，你希望你以后的生活是什么樣？”“我啊，我希望這樣，一座枯舊的小木屋，衰敗的古藤，只有盛開著的，是一片花海，紫色的風(fēng)鈴響起，有薰衣草的味道，蒲公英飛過的天空，有著鈷藍色的寂寞，遠處升起的淡淡的炊煙，映起一個靜謐的傍晚，有著鳥的影子掠過大地，掠過木屋古藤和花海，蒼白的云朵逐漸掩去，露出星星的影子，遠處的炊煙，漸漸被風(fēng)吹散。”

　　“那塵你的夢想是什么呢”？“我啊，我想要成為一個旅行攝影師，去每個美麗的角落拍下最美的風(fēng)景，珠峰的雪，北海道的櫻花，荷蘭的風(fēng)車，我會把我能看到的風(fēng)景，都記錄下去。”那時的夢想，還很簡單，沒有太多的希望與思考，只是想要做，便覺得可以去做。

　　整整一個六月，我們都在等待著最后的`結(jié)果。墨去了北京，而我去了杭州。曾經(jīng)約定好要上同一所大學(xué)，結(jié)果出來以后，卻都彼此默契地不再提起。我笑著對墨說他再也見不到他的女神了，他只是笑了笑。

　　大學(xué)以后，與墨的聯(lián)系漸漸少了些，只是有時會從他的空間動態(tài)里知道一些他的近況。他還是像過去一樣優(yōu)秀，用安靜的文字組成美麗的詩句。他開始在校刊和地方報刊上發(fā)表一些文章，用他的話說，總算是有所小成，不枉費這些年的堅持。時間過得不痛不癢，再也沒了高三時的緊張。偶爾在電話里和墨聊天，共同的話題越來越少，不知不覺中，我們都長成了大人的模樣。

　　畢業(yè)以后，墨留在了北京，開始正式成為上班一族，每天空間的動態(tài)再也不是一首小詩，而是平淡的話語，說著工作的疲憊，上司的牢騷。而我卻還在迷茫，四處流浪著，不知道該如何成長。我們的夢想，變成了一朵記憶里曾經(jīng)盛開的鮮花，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凋謝。

　　再次遇見墨的時候，已經(jīng)差點認不出來，時光硬是將我們雕刻成了成熟的樣子，當(dāng)初的幼稚再也找不到半分。墨變得棱角分明，但是那張熟悉的臉卻再也看不到當(dāng)初的風(fēng)花雪月。我們在樓頂，像當(dāng)年一樣喝著啤酒，看著風(fēng)緩緩地吹過樹梢。

　　“塵，還記得當(dāng)時的那個問題么？”“什么？”他疑惑的看著我。“我們是風(fēng)，還是樹呢？”他依舊沒有回答，但我想，我們的心里早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我們既不是風(fēng)，也不是樹，我們只是風(fēng)與樹之間充斥的空氣，風(fēng)吹過的時候只來得及穿過樹葉的罅隙，然后隨著風(fēng)去了未知的遠方。而我們，會漸漸忘記那棵樹，那陣風(fēng)。那棵樹叫做夢想；而陣風(fēng)，叫做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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