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經典散文

2022-09-30 散文

　　有些情景，不經意躍入眼眸，有些是快樂的畫面，有些是悶心的畫面。浮世影繪，偶然間，勾起冷漠已久的心律的跳動。

　　姐四歲，弟三歲，玩嬉門前，他們是鄰居的一雙孩兒。常頑皮或玩水，或玩泥巴。一天下午三時過，天氣清朗，看看姐喚弟追逐草叢中白色的黑色的小蝴蝶，姐腳步輕敏而靈活，興奮時，發出尖銳而刺耳的大笑；弟步伐虛重，跑時前傾后仰左搖右擺。

　　姐小大人似的，對弟道：弟，姐背你好嗎？弟聽了，脆聲答應。姐彎腰蹲步，弟伸臂壓上，伏在姐的背上，雙手一圈箍上姐的脖子，姐拿出吃奶的力氣，卻是一個倒后翻，姐壓在弟的身上，雙雙跌倒。弟扁嘴想哭，姐爬起對弟道：我都還未準備好，再背過，好嗎？姐征求弟的意見。弟展顏。再背，跌倒。跌倒，再背。倆個小家伙玩的是興趣濃，跌倒，吃吃大笑。弟爬起，催促姐：快的，快的，背我。此情此景我不禁莞爾。

　　門前有路，路邊是渠，渠里無水，臟。離渠約六米遠的距離，有棵樹，是棵石榴樹，果實繁驒掛在枝椏上，果青而澀。果實遍地，是一群半大不小的頑皮小孩摘下來的。地上，渠里，滾滿了青而澀的石榴果實。

　　在我出門倒垃圾時，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一個身影。觀之，是個男人，他坐在渠邊上，年紀約三十歲左右。穿著半截褲短袖衫，剃一寸平頭，側望，蠻清秀的。是誰家的親戚？他是自哪里來的？來自哪里的清靈之鄉，俊杰之地？

　　不經意間，在這個午后時光，眼眸收獲了一份美麗。真個是俊朗的人兒！

　　接下來，他的舉動，卻讓我的心難受之極。他撿起了地上青而澀的石榴果子，用手擦拭了幾下，狼吞虎咽起來。看他的吃相，好像有幾天沒吃過飯。吃完渠邊上的石榴果子，他站起身，彎腰低頭在臟臟的渠里挑揀，那些稍為大點的石榴果子。相中了，用手擦擦，兩口就吃掉了。他的舉動像剛猛的拳頭，我的心突然間像是被誰盡力打了一拳，痛而悶心。

　　我當時的心情是復雜的，難過，痛惜。我難過痛惜，也許是被先入為主的觀念左右了，我的心情，無法接受，也難以一下子接受他是個傻子的事實。究其原因，是他俊秀的外表，硬朗的精氣神，讓我萬萬料想不到，想象不到這樣的人是一個傻子。

　　饑不擇食。我腦中突然浮出這個成語，此刻，對這個成語的詞義我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會。我不忍看，也不想再看下去時，一個七十幾歲的老嫗，她的手上握著五六條麻花，去到傻子面前，道：給你，回家去，那些果子未熟，不能吃的。

　　傻子接過麻花，握著麻花走了。我看著他向路盡頭走去，遠了，他還是握著麻花，未吃。

　　流浪的人兒流浪的心啊，他是否還要繼續流浪？他踏上的是回家的路嗎？還是他忘記了回家的路？還是，還是，家拋棄了他？

　　不經意間，總是不其然相遇上一些讓我感傷的事情。

　　不經意間，也能看到一些讓我心動的畫面。

　　閑逛竹樹林間，不經意抬頭，樹的枝椏上，立兩鳥，搓起羽毛，頭廝磨，唧唧啾啾；河邊一鳥，是只八哥鳥。在岸邊淺水區，八哥鳥把頭浸入在水中左右搖擺，亂起一片水珠，突止，迅速跑上岸上，側頭瞧瞧，又迅速跑入水中，雙翅左右擊水，快速拍動雙翅時，水霧彌漫，一彎小小的彩虹橫在它的背上，祥和美麗！

　　浮世影繪，總有一些畫面讓你感到惡心。

　　不經意間，眼眸總能聚焦收藏下生活中細節處一幀幀和風美麗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