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溝游記散文

2021-06-26 散文

　　4月3日，清明前夕。假期闊綽，遠出恐多人流，加之囊中羞澀，棲家頗覺無聊。幸甚有妹舉家而至。言語間，有外出燒烤之意。憂游覽之地多禁忌，遂就近游玩。

　　從觀音堂東行南折，經陜縣工業園，盤旋山路二十余里便至宮前鄉馬蹄溝。沿途，油菜盛開，杏花爭芳，桃花初綻，芳香四溢；天空中，云霧繚繞，日光朦朧，魚肚交輝；田野，麥苗蔥郁，鳥雀偶飛；山間，雜草叢生，荊棘遍野。細觀，生機萌動，蒼不掩翠。可謂風送山川一縷香，霧罩山頭秀色淺。

　　行進間，清風徐來，山舞蛇回，深谷傳響。道路兩旁工業園內，廠房多初建。煙囪矗立，寂靜無聲。如百廢待興，卻又似醉非醉。閑談中欣喜復惆悵。子與甥，或小睡聽歌，或上網瀏覽。妻則與妹、妹夫暢談微信之便捷妙用，朋友交流之豐盛雅趣。

　　不知不覺，行至山腰一小村。三五農戶。平房、瓦房、土房錯落有致。少人語，犬假睡，逡巡家雞數只。戶戶相鄰，皆無院墻。房門落鎖，農具可見。三兩棵杏樹、桃樹、梨樹點綴其間，周圍刺槐、雜木環繞。仰視，薄云淡淡無雨，落紅片片生煙。

　　前行，坡陡路窄，尚遭兩旁干枯荊棘雜草之侵擾，故退至田頭荒丘折返。至溝底路旁一開闊處，容兩車并行。遂貼山停車路旁，就地休憩。路左赭石般裸露的山肌隨風灑落。回望道路依山迂回。路右兩米之下，泉水嘩嘩，由近及遠響徹山間。感由心生，吟曰，游興隨山轉，閑情過小溪。

　　抬頭望去，泉水之源蜿蜒深藏，斜出西南。流經一段石路忽現一石坡。三五米之落差下藏一石槽。槽壁青苔浮生，潔凈無塵；槽內泉水清澈透底，藻荇萌動，游魚穿梭其間；槽之入口處石縫斑駁，由上而下激流噴瀉、宛轉疾馳、瀟灑飄逸、流聲四起。槽之出口處浪花跳躍，苔蘚盈盈，微波蕩漾，流水潺潺。欲高歌抒懷，又恐才疏學淺，玷污勝景。徘徊之際忽聞：誰曰天不語，大地寄流聲。答曰，無名山野藏桃源，一池碧玉洗清柔。

　　遠觀，溪水出石槽，走石面，奔東北，入溝壑，轉山色，掩蒼茫。似天馬揚蹄，又如騏驥騰空。

　　石面實乃一石坡，雖歷經風剝雨蝕，滿目瘡痍，仍凹凸清晰，棱角分明。巡視片刻，覓一平坦鄰水處落腳，取炭生火。

　　此時，云開日出，同行六人各行其事。我與妻、妹挖蒲公英、小蒜、茵陳等野菜，子與甥攀山嬉水，妹夫專心燒烤。

　　片刻，我撿到一棵枯樹，童心萌動，突發奇想。欲探測池水之深淺，遂托至石槽。水面至池底深約三五尺，槽寬六尺左右，長丈許。槽底淤泥流沙尺余。觸之，有氣泡接連冒出，再觸之，復接連涌出，幾片枯葉腐草隨之搖曳。幾經試探，仍晶瑩剔透，棍斜沙明，清氣襲人。

　　追逐嬉笑間，偶遇一老嫗，詢問何處？答曰馬蹄溝。

　　玩至申時，興趣未減，涼意漸濃，戀戀不舍，驅車而歸。

　　歸路，竊喜山間野菜之營養，閑情逸致之坦然；憂藍天白云之行蹤，青山綠水之容顏；思來也春天，去也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