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青皮竹散文

2021-06-23 散文

　　1.寨崗頂

　　對于寨崗頂這樣的山坡來說，用橫亙、高聳去形容是不恰當(dāng)?shù)模皇亲溆诩亦l(xiāng)村后那一座小小的山坡，高、寬不過三四百米，沒有一絲人為刻畫的痕跡，在浩瀚的自然界，是顯得那樣的不起眼，只是在靜靜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座小小的山坡，卻擁有自己獨(dú)特的風(fēng)景。

　　要登上這樣的小山坡，需擇一個明媚的日子，伴著緩步才可，否則，你會錯過很多沿途的風(fēng)光。到了山腳下，緩緩地向上望去，只有青草、樹兒等再尋常不過的植物在隨著風(fēng)兒輕輕的搖曳著，“沙沙沙”的微響，卻似一位詩人在輕輕的吟唱。“這是一座裝滿了故事的山！”聽了這微響，你會不知不覺的產(chǎn)生這樣的感嘆，登山的腳步也會不知不覺地邁開了。

　　披著光的幻影，踏著殷實的黃土和細(xì)軟的青草，一種厚實的感覺油然而生，增添了很多繼續(xù)向上的欲望。但你不能只是一味的俯首而上，四周細(xì)看，那野生的埝果透著或紫或紅的臉蛋，正咧著嘴向你微微笑著。這笑，不禁讓人憶起了童年爭搶采摘的歡樂時光；那似拂塵的崗叢草，彎著柔軟的腰，正輕輕地拭去你腿上的微塵，是的，它就是拂塵，小的時候就是用它來扎成掃帚，掃凈家的里里外外；那曲折蒼翠的青松，一棵一棵的錯落，帶著沉默，憑落葉散著墨香般的松脂味兒徐徐飄落……

　　終于到了頂了，看浮云掠過，聽鳥鳴啾啾；再俯首而望，但見山下屋舍儼然，炊煙裊裊，偉岸、挺拔的感覺悠然襲上心頭。

　　父愛如山，這山，許就是父親的影子了，一樣的不起眼，一樣的裝滿故事，一樣的偉岸挺拔。此刻，站在山頂?shù)哪悖萑缱诟赣H肩膀上的孩童，隨風(fēng)而來的泥土氣息，那就是父親的汗香……

　　2.綏江河

　　這水，不知流淌了多少個年頭，于是便有了“古水”這樣的鎮(zhèn)名。那生我育我的村莊以一個孩童攬著母親臂膀的姿勢靜靜的安坐在河畔，也似一顆蘊(yùn)含靈動的河蚌緊緊的附在河的下游，或許“下蚌村”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的。

　　到了綏江邊，不要用踏步驚擾了它蜿蜒的流淌，也不必用高聲闊談沖淡了這一份清歡的寧靜，似乎只有安靜在內(nèi)的心態(tài)才能閱讀出這份寧靜的美。

　　水里的魚兒是最歡暢的也是最幸福的，盡情地在一片清澈里滌出泛白的身段；那河邊植物的倒影像一幅優(yōu)美的畫嵌進(jìn)了水的里頭，輕輕地?fù)芤粨芎铀⑽⒎洪_的漣漪便一圈一圈地讀出了這畫的詩意；如果待到渾圓的`紅日爬出山頭，你會發(fā)覺，那紅日的影子隨著水的流動，撲閃撲閃的，如一個紅妝少女直撲你的眼簾；最妙的大概是晚霞映在河里的時候，火燒一樣的云彩，火燒一樣的河水，火燒一樣的生命，醉了河畔上每一顆流連忘返的心……

　　假使天要黑了，也別急著離開，瞳孔斂息，掬一把河水，緩緩的咽落，如乳的甘甜沁在你的心房，彌久，悠長，對黑夜的畏懼便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了。

　　母愛如水，母親就是這一條古老的河，一樣的淡泊寧靜，一樣的美麗如詩。母親孕育了我們?nèi)⒌埽⑻釙r我們總喜歡攬著母親的臂膀追逐嬉鬧。母親用甘甜的乳汁給了我們火一樣的生命，火一樣的青春，火一樣的勇氣，至今，母親的乳香依然在我的腦海索繞……

　　3.青皮竹

　　每次回到鄉(xiāng)下，村里的青皮竹林是我必去的地方。

　　不知這青皮竹為何有如此頑強(qiáng)的生命力，山坡，田野，河畔，綠色在蓬勃的延伸。“千花百草凋零盡，留向紛紛雪里看。”這竹，竟擁有永不消失的春天。

　　到了竹林里，看蝴蝶飛舞，聽蜜蜂嗡鳴，自然界那一份心曠神怡的美便已悄悄的滲入你的心內(nèi)。仰首而望，目光隨那竹節(jié)一節(jié)一節(jié)的向上伸展，不知不覺便讀出了它的淳樸與挺直。用手輕輕地敲著竹子，一段伴著清淡高雅韻味的音符便悠然躍進(jìn)你的耳內(nèi)；又或者手握竹竿，輕輕地?fù)u動，“嘩嘩”的響聲便卸下了一個游子身上所有的疲倦；一片葉子飄下來了，那是蘇東坡遺落在民間的詩：“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這詩的意境，竟又與陶淵明那一句“不為五斗米折腰”遙相呼應(yīng)了。

　　這青皮竹該就是我那些淳樸的鄉(xiāng)親吧，一樣的挺直，一樣的高風(fēng)亮節(jié)，有百般柔情，但從不嘩眾取寵，更不盛氣凌人，虛心勁節(jié)，樸實無華。東坡與淵明的文字流淌在他們的血液里，他們只是在面對莊稼的時候才會彎下了腰……

　　4.思

　　那山，那水，青皮竹，便是那生我育我的鄉(xiāng)村的全部；“下是古水南門人杰地靈趨盛世，蚌乃綏江東畔物華天寶兆升平。”父親寫下的那幅嵌名對聯(lián)，鐫刻在村口的牌坊上，說的也是它的全部。

　　山水夭夭，灼灼其華；竹不開花，其葉蓁蓁。那山、那水、青皮竹，思父、思母、思鄉(xiāng)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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