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婆婆的散文

2021-06-21 散文

　　郭穎是個62歲的老婆婆。因和兒媳關(guān)系不和，自己獨自租房子居住。

　　郭婆婆身體還算健康，在一家服裝廠做零工。郭婆婆身體很胖，臉圓圓的，一雙不大的眼睛總愛骨碌碌轉(zhuǎn)，她要是帶上口罩，只露出眼睛，有種讓人覺得那是一雙老鼠的眼睛在轉(zhuǎn)。

　　郭婆婆在服裝廠的工作就是剪掉成品衣服上的線頭。掙的是計件工資，掙錢不多，可是競爭力很大，有十幾個老婆婆來這里剪衣服上的線頭，活少人多往往是好多人在等活。

　　郭婆婆很少等活，會不斷有縫紉機工把活送給她剪。這都緣于郭婆婆大圍兜，郭婆婆早晨來到服裝廠就馬上穿上圍裙，她的圍裙上有個大兜，里面塞著花生、糖果、大棗、小餅干……一些小零食。郭婆婆在服裝廠干了一年多了，知道哪個工序下成品衣服。她就去找下成品衣服的機工嘮嗑，然后悄悄地從兜子里抓把零食塞進那個機工兜里，然后笑著走開。回到自己的坐位開始剪線毛，她不用擔心自己沒有活干。

　　服裝廠因為效益好，制度改革，把剪線毛的臨時工從計件工資變成計時工資，這對于剪線毛的臨時工大姨們來說簡直就是件天大的好事。這樣下來一個月可以多拿二三百元。從制度改了以后郭婆婆再也不去機臺嘮嗑了，她的布兜里也沒有零食了，偶爾放幾顆大棗，在工作時自己偷偷放到嘴里吃。一雙小眼睛會斜斜掃描四周，看看領(lǐng)導(dǎo)在哪里。

　　一天郭婆婆不想干活了，本想偷偷看看領(lǐng)導(dǎo)在不在，就用小眼睛骨碌四處掃，沒看到領(lǐng)導(dǎo)的身影，郭婆婆放心了，停下手中的活四處觀望起來，她突然看到前方的一個工人在往自己的'懷里塞東西，這一驚奇的發(fā)現(xiàn)讓郭婆婆很興奮。在這一天的工作中，郭婆婆的眼睛一直看那個工人，這個工人大約往懷里塞了四五次東西，難道這個人是在偷場子的衣服？！想到這里，郭婆婆異常地激動起來。

　　第二天A班班長在郭婆婆那里整理一款要發(fā)貨的衣服，班長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和郭婆婆嘮嗑。突然班長接到上級領(lǐng)導(dǎo)的電話，說要發(fā)貨的衣服數(shù)量不夠，讓班長找衣服。郭婆婆聽到后低聲悄悄對A班班長說，衣服少了吧？是有人偷衣服呀，我看見有個人天天往懷里塞東西，現(xiàn)在衣服少了一定是她偷走了。郭姨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看見了嗎？班長很嚴肅地問。我真的看見了，這是真的。郭婆婆也很認真地對班長說。這個問題很嚴重，我得匯報給領(lǐng)導(dǎo)，郭姨謝謝您。班長的一聲謝謝讓郭婆婆有種被寵的喜悅，領(lǐng)導(dǎo)的賞識才是自己的榮耀，郭婆婆心里美滋滋的。

　　幾天以后，A班班長過來叫郭婆婆，讓她去部長辦公室一趟。郭婆婆馬上就喜悅起來，心里想領(lǐng)導(dǎo)要獎賞自己吧。以前有一個老婆婆拾到一個工人的手機，領(lǐng)導(dǎo)就獎賞給老婆婆一百元。郭婆婆喜滋滋敲開領(lǐng)導(dǎo)房門。部長讓她坐下，然后開口說，郭姨你反映的情況我們很重視，調(diào)查了，你看一下電腦，部長指著電腦畫面。這個人就是你說的那個偷衣服的工人，你看畫面。你說她往懷里塞的是衣服，其實是她怕冷，塞進懷里的是電暖寶。這、這個人怎么在電腦里。郭婆婆看到這幅畫面一下懵住了問部長。這是監(jiān)控錄像，我們工廠安裝了二十多個監(jiān)控攝像頭，每道工序都在監(jiān)控中，部長解釋說。郭姨我再讓你看一組鏡頭，部長熟練地下拉電腦屏幕。郭婆婆看到自己出現(xiàn)在電腦上，電腦里的她，一會東張西望，一會偷著吃零食，一會找人聊天……這時部長嚴肅地說，郭姨我一連查看了幾天你的工作狀況，一個小時里你有二十多分鐘在做一些與工作無關(guān)的事，可是每一分鐘工廠都在付您工資。還有我看了您每天的工作報表，一個班組一天才做八百多件衣服，三個大姨剪一個班組的衣服，你一個人的報表就是八百多件，您能告訴我，您的報表是真實的嗎？郭婆婆此時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滲出一層冷汗。

　　部長遞給郭婆婆一個信封說，這是您這個月的工資，我們需要的是踏踏實實工作的人，從明天起你不用來上班了。

　　啊——郭婆婆一聲驚呼從椅子上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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