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還有夢散文

2022-09-26 散文

　　認識農民工小柯，緣于他受包工頭的委派，來給我修葺房屋。

　　小柯是云南人，28歲，瘦小，皮膚黝黑，兩只眼卻特有神，猶如點漆。小柯是工地的普工，拿著低廉的薪酬。他言語不多，很靦腆，干活細膩，細節上為業主考慮得周全，工作場地保持得相對干凈，不浪費材料，效率也挺高。他的確是個不錯的小伙子。

　　我問小柯，結婚了沒有？

　　小柯不好意思地笑笑，淡然答，還沒呢！現在不好找對象。于是小柯嘮了他的情況，他家在云南偏遠落后的農村，經濟條件落后。家里弟兄三個，他排行老二。

　　據他講，當地的女孩如今也見了世面，她們通常開出的婚配條件是城里必須有一套房。很多家庭，為了給孩子娶上媳婦，傾其所有，極盡所能，頭拱地也要給孩子拼出一套房子來。小柯天南海北打工七八年，也賺了一些錢，都寄回了家里，給老實木訥的哥哥買了房，取了媳婦，他自己卻單著。

　　我勸小柯，你也該考慮自己的婚事了。

　　小柯說，不急，急也沒用！農村女孩的眼光越來越高，想娶更難了。再者說，弟弟也不小了，我想先幫他，然后再說我的事。

　　小柯的工作是很艱辛枯燥的。腳手架上，櫛風沐雨，結鋼絲籠，澆灌水泥，垢汗交織，一個工下來，能累個半死。他生活也是極其艱苦的，吃半生不熟的面條，睡那種潮濕陰冷的工棚，忍受汗酸腐臭的氣味。

　　然而小柯不同于一般的農民工。每個夜晚，當那些工友們掂著酒瓶子醉醺醺地在街上閑逛時，小柯呆在工棚里，看書，聽音樂，自學計算機輔助設計，寫日記。

　　這些，并沒有給他的生存帶來實質性的幫助。工友說，整那沒用的玩意兒，有本事你倒是搗騰出媳婦來嘛！小柯無理由反駁。

　　小柯從不亂花錢，頂多開個10元的手機流量套餐，上個網，聽個歌，掛QQ發些心情文字。對他來說，更迫切的是攢錢，買房，成家，他說媳婦可以丑些、矮些，心地善良就行。

　　認識小柯，讓我想到了每個城市街頭上走過的農民工，他們何嘗不是這樣，卑微地活著，心里依然揣著美麗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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