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熘火中的女人

2021-06-11 散文

　　女人，即如水，又如花，走到哪里都是一道亮麗的風景。一提到女人這兩個字眼，大都會用溫柔、善良、美麗、賢淑，這些詞語來寫照。而我，則是一位外表柔弱，內心強大的女人。也許是職業所造，生活所迫，讓我在事實面前銼磨人生，練就了這樣的本質。

　　七月的熘火，瘋烤著大地，瘋烤著人們焦躁的心。我獨自坐在冷清的店里，看行人一個個汗流浹背，神色焦慮匆匆而過。這炙熱的陽光驅散了他們僅存的欣賞情趣，更加快了他們回家的步伐。都說水火無情，熱度過火了，也會讓人擔心恐慌。它超過了人體的溫度，會錯亂人的神經，會烤糊人的本質。

　　面對淡季的來臨，我卻沒有同行們焦慮的心理，相反，放松了心態，感覺沒了往日精神上的壓力，思想上的包袱，一身的輕松自在。仿佛脫離了那些明爭暗斗，勾心斗角，爾虞我詐的.生意戰場，只想把自己安靜在另一個世界里，讓靈魂游走在某個境界中去。也許，只有這個境界，才是心底唯一的一片凈土，如蓮的心事才能靜靜流淌，不被金錢所誘惑，不被人心所累。

　　總歸是落入塵世里的俗人，擺脫不了外界的打擾。對面的女人在我眼前晃悠成性，讓我惡心，煩透了頂。不想睜眼，強壓心中的火苗，希望能在自我禪悟中慢慢熄滅。

　　一首《荷塘月色》的曲子，像小河里的流水緩緩涌入我身旁，放下手中的筆，閉上雙眼靠在搖椅上，仿佛我就宛在清澈的河水中央，聽著清脆的流水聲，聞著淡淡的荷香。好一個涼爽的夏日味道，多想永遠停留在這個夢境中，任思緒纏綿悱惻。

　　美好總是那么吝嗇短暫，還沒來得及多吻一次，多看一眼，就被那個女人的叫罵聲撞擊得七零八碎，再也無法還原。好遺憾，七月的熘火真的很毒，我開始歇斯底里地煩躁不安。

　　女人就是女人，有了本質的區別，性格上的差異，就無法阻擋骨子里體現出的貴賤之分。她仍就那么大聲嘮叨著，指槡罵槐地宣泄著，好像所有的同行都是她的敵人，都是阻礙她發財的強大對手。她那粗野的口氣像一陣刺耳的噪音侵襲著耳膜，浸染著內心的清澈。我不耐煩地睜開眼，審視著她那幽冥般的身影，那雙骯臟的大腳，拖著破舊而分不出顏色的涼鞋正走來走去。黑粗的大腿完全不怕太陽光的紫外線，也許她這種大腿天生就彪悍，不像我們怕黑，怕丑。我終于捉住了她的臉，就在高高堆起的發髻旁，粗壯的大刀眉，鼓起的蛤蟆眼，顯得好有架勢，倒有些男人的氣質。她猛然間回頭看到了我，固作一個高姿冷態，撩起她的裙擺，粗魯地一個轉身。再怎么樣裝，她仍然掩飾不了她內心的自卑，骨子里的粗俗，還有那地攤上尋來的賤衣服。

　　她余怒未熄地逃到屋內，悻悻地對著正在看動畫片的兒子吼叫著，要死呀，一天到晚看電腦。她又一次的叫罵，惹惱了旁邊正在做盆景的男人，你一來就找事，給我滾回去。那個女人罵罵咧咧地反駁了幾句，終于閉嘴了，整條街也隨之安靜下來了。

　　陽光仍舊那么毒烈，烤熟了大地，烤糊了人們的心，門前的盆景也半死不活地耷拉著腦袋，微弱地喘著氣。

　　似乎一切又回到初始的狀態，可我卻回不到那個境界中去，拿起筆來又放下，心里亂作一團。我開始審視剛剛寫下的文字，這些熘火中的語言，也許會讓很多讀者看不慣，會灼傷他們的內心，甚至會在心底謾罵我。其實，我并不懼怕這些，縱然天塌下來，有筆桿子頂著。任憑有些人倒向她，因為品味相同，性格相近的人會很多。和那個叉著腰，卷著褲腿整天罵街的女人相比，我羞于口出狂言，臭味熏天的謾罵，只好用小小的筆尖戳戳她的后背，讓她嘗嘗被螞蟻叮咬也不是好滋味。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是人類自私貪婪的寫照，人性本質的體現。這些我最有深深的體會，也感覺很無奈。同時，也明白一個道理，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在實事面前，我強敵弱，敵強我弱，誰也不肯退讓，不認賭服輸，這就是生意戰場。

　　我是女人，在親人面前溫柔體貼，在外人面前善良賢淑，在同行面前可以大度，但也可以清高驕橫，甚至不留任何情面，靠自己的智慧能力打敗所有的對手，在圈域內遙遙領先。

　　七月的熘火，女人的心被燒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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