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氣味精美散文

2021-06-12 散文

　　母親的氣味精美散文

　　前言“媽媽是最美的，歲月，求求你別傷害她”{母親節(jié)來臨之際，僅以此日志獻給我年邁的慈母，同時也祝福天下所有的母親節(jié)日快樂，平平安安！}

　　深夜，睡夢中被堂弟的一個電話吵醒——“大嫂，她突然感覺肚子疼，會不會要生了呀？”我沉思片刻，“對啊！趕快送醫(yī)院。”第二天清晨，我匆匆趕到醫(yī)院，遠遠的，不容我問，堂弟那抑制不住的幸福表情已經(jīng)告訴了我——弟媳生了。“大嫂，生了，很順利，娘兩在里面呢！只聽見寶寶哭聲，可醫(yī)生硬是不讓進。”言語間不斷流露出來的初為人父的愉悅心情自然的把我?guī)нM了產(chǎn)房，甚至清晰的可以看到剛出生的小家伙正聞著母親{弟媳}的氣味安然入睡的俏模樣。

　　我們在產(chǎn)科過道上等著，時而走動，時而靜坐，分享著眼前來回的一個個挺著大肚子的準媽媽們的幸福與甜蜜。

　　五月的天空，風(fēng)和日麗，陽光暖暖的，俏皮的透過玻璃窗擠進了產(chǎn)科過道上，正好投射在那棵翠綠的“幸福樹”上，確有千種嫵媚的明艷，萬種婉約的美麗，我心剎那感動，竟有想要流淚的沖動。

　　“呵呵！呵呵呵！”幾聲幼兒清脆的笑聲，把我從感動中驚醒。眼前一位年輕的母親，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懷抱著不到周歲的孩子緩緩走來。同時小聲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安寧、祥和、自然的氣氛瞬間包圍了這里的一切，也包括我自己。懷里寶寶胖乎乎的小臉蛋如像剛摘下的紅蘋果，紅紅的鮮鮮的，一雙黒黑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似在搜尋世間美好的一切。粉嘟嘟的小手緊緊握成小拳頭，不停的摩擦于唇鼻之間，似在嗅著母親的氣味。我特想抱他，但又怕打破這份寧靜和完美，所以剛伸出去的手轉(zhuǎn)瞬又果斷的縮了回來。那一刻，自己嬰幼兒時的場景頑強地浮現(xiàn)了出來，在這新的時空中邂逅自己的嬰幼兒時代，我不知道以何種方式，何種態(tài)度，何種內(nèi)涵與之對視。

　　那是一種遙遠而又熟悉的親切情感；一種懷舊的情懷；一種在艱難而又痛苦歲月里得到的漫漫柔情，一聲聲落在我此時的生命中、空淡，清靈、余音低回，幸福漫天。那也是來自簡樸背后老屋的.氣息；來自艱辛歲月背面的氣息；來自母親身上最深、最真、最純的氣息。因為只有聞到這種氣息，我才知道年邁的慈母依舊健在，且自己真的離她最近。

　　晨曦過后灑下點點金光，留下最美夕陽，如火，如霞。歲月從彼端傳來，時間也變得曖昧起來，只是一瞬間的凝固，迷惑了我對晨昏的拷問。將眼前的日子倒退三十幾年，一切變得古老而單純，它曾經(jīng)讓我驚慌害怕、漂浮不定的心，嗅著母親的氣息，漸漸得到安撫，變得平靜，不再孤獨，不再害怕。

　　清晰記得，一次次與母親在深夜行坐于田間地頭，只要略感困乏時都習(xí)慣性的緊貼母親懷中，嗅著她身上特有的氣味方能安然入睡。多少個這樣的夜晚，反反復(fù)復(fù)中，便牢牢的記住了并且習(xí)慣了母親身上的味道。這一記三十多年來不曾忘記過。艱辛而踏實的一路走來，掉頭回望，光陰如夢蝶，蕩滌著三十多年來落下的點點滴滴，喜怒哀樂。唯一記住的是母親身上的氣味，每當困惑時，只有聞著這樣的氣味，才能倍感安穩(wěn)；失落時，聞著這樣的氣味，才能動力倍增；得意時，聞著這樣的氣味，才能守住自我，面向更高更遠的方向走去。

　　兒時的天空是灰色的，月光更加青白，燈火疏落，夜空依舊原色，冷冷的、靜靜的。簡樸的老屋小院，十分寂靜。然而每當深夜打雷下雨時，是母親最忙碌的時候，而我只要聞著母親的氣味，聽著雨滴從青瓦飛檐下滑時發(fā)出的滴答聲，就不再害怕，踏實的又一次入睡。記憶中，母親一定會趁我睡著時悄悄的爬上樓頂，接雨補漏。

　　在外人看來，我的童年不算金色，{因為父親過早的離去}而我不覺有委屈，因為，一直聞著母親帶有頑強樂觀的氣味逐漸長大，變得陽光。泛黃的記憶里，母親不管有多忙，都習(xí)慣于傍晚時分樂呵呵的對著彎彎曲曲的公路張望。而我，放了學(xué)便會和大我三歲的姐姐手牽手一路嗅著母親的氣息蹦蹦跳跳的找回家。當自己長大成人，明媚轉(zhuǎn)向暗淡，青春走遠，準備在另一個屋檐下安家，卻賴在母親身邊不肯離開。十多年前冬季里某一天的那一刻，盡管嗅著母親的氣息，卻依舊淚眼婆娑，不愿走遠。

　　我的母親是堅貞不屈的，積極樂觀的，在那些灰色陰暗的歲月里，她奇跡般的帶給了我們陽光雨露，利于我們健康成長；母親也是內(nèi)斂的，記憶中，從父親永別于世的那一天開始，便開始規(guī)律性的吃齋念佛，行善積德，暗地里默默祈求全家人平安。用與世無爭、樸素溫和的生活方式縫補了數(shù)不清的零零碎碎的日子；母親更是沉默的，她的傾訴對象只有自己，面對性格火爆又久病臥床的父親和頑皮淘氣的幾雙兒女，她已習(xí)慣把所有的委屈，痛苦一一咽進肚里，埋藏于心，極盡所能，保護一生疼愛的親人。世上的母親也許愛的方式不同，可，愛的深度都是一樣的。

　　因為愛，可以忍受委屈，在幾十年的艱難歲月里，從沒聽見母親您一聲嘆息和怨言，相反，感受到得卻是您用之不盡的“精、氣、神”您以似水柔情舒展了千鈞重負，慰藉著特殊日子里我們的慘淡人生，以愛的甘露滋潤著一大家子人。曾經(jīng)，細心周到、體貼入微的送走了久病的父親；隨即，又兢兢業(yè)業(yè)的呵護我們成長；而現(xiàn)如今您的孩子們都各自成家立業(yè)，可您，還是有操不完的心。母親啊！您怎么能承受得住？您承受得太多太多，超過了您的能力。

　　時間的邊緣是時間，生命的邊緣卻是煙塵，人在時間的深度里，弱小的如一粒塵埃。生命就是是日漸衰敗的美麗，如今，母親老了，而我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卻改不了嗅著母親的氣息成長，不管在失敗傷心之時還是在成功喜悅之際，哪怕，氣息僅靠電波傳送，也會讓我興奮不已感動流淚。而，進兩年來，目睹母親頭上白發(fā)不斷添多了、額頭上的皺紋逐漸加深了、特別是進出醫(yī)院的頻率偏高了。這些都足以證明母親她真的老了，當母親身體每況愈下，我只能強烈告誡自己，認真儲存好她身上散發(fā)給我的氣息，然后傳給我的孩子們。“生命，正是逐漸衰敗的美麗。”我將用我最后的青春燃燒母親您的美麗！

　　母親，當血汁粘連的我從您身體迸落的那一瞬起，我就注定不會忘記您身上那種溫暖的氣味。母親，當你賦予我生命的那一刻起，我就決心不辜負您恩賜予我這一段生的旅程，我將像臘月里的梅，冬月里的茶花，聞著您的氣息，在咧咧的寒風(fēng)中綻放。哪怕，身邊的花草樹木都已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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