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安置在文字中-散文

2021-06-11 散文

　　家中墻壁，懸一舊幅，是唐朝齊己和尚的作品：

　　流水不回休嘆息

　　白云無跡莫追尋

　　閑身自有閑消處

　　黃葉清風蟬一林

　　齊己，俗名胡得生，晚年自號衡岳沙門，是唐朝晚期著名的詩僧。起初，并不識得此人，畢竟對文化經典很是膚淺，也是從收到這幅字畫開始注意起的。他的詩作，收藏在全唐詩里有八百余首，數量僅次于白居易，李白，杜甫，元稹，位居第五。

　　每每閑來無事，便駐足在畫前，心中一片清幽，在一次次查閱，一遍遍書寫的過程中，生活瑣碎漸漸遠去。隱約里，一個另個自我，正在不遠處，微笑著和我細談。

　　青蔥歲月，我看到了一個長衫飄飄，素衣黑發的翩翩少年，一身書卷氣，溫潤如玉，款款走來，我按捺著狂跳的心，靜靜地等待。近了，走近了，風，吹起他的衣袖，連同目光，詫然吧，竟未著我半分。我失望，我懊惱，我也唯我獨尊，我只當是紅塵中，萬千男女擦肩而過的必然，雖遺憾，卻不曾沉迷。

　　踩著光陰的歌謠，一路走來，斜風細雨的沐浴，暖陽星輝的照耀，我豁然發覺，原來，那一場錯過，根本不叫錯過，是我遇見了他，而他并沒遇見我。沒有遇見，哪來的.錯過？那么，我的“遇見 ”又在哪里？從此，我的愛情，別無居所。

　　我只能把自己安置在文字里，我讓他在我的文字里重生或者死去。我編織溫暖的遇見，我抒發錯亂的糾結，我把相思涂上顏色，我用深情的眼光，目送一切，直到有一天，我什么也看不清。

　　與文字鐘情，在它的懷中，我肆無忌憚。

　　素日里，我外向開朗，笑聲爽脆，我看似無憂無慮，心不走心。母親說，我有點傻，但是我會長壽。兒女平安，豈不是父母最欣慰的事情嗎?愛人說我著枕既睡，難得。是啊，這就是我。

　　我雖沒有大別墅，但我有個溫馨的家，我雖沒有經歷夢幻中的愛情，可是，許多年來的相濡以沫，我已經相信，死生契闊，父親雖離我遠去多年，但母親尚安，親人兄妹在難時，互相扶持，和諧一片，我又為何不知足呢？

　　然，人是有兩面性的，沒有人知道，常常是睡著后又醒，然后徹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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