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有感

2021-03-18 散文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想和教官好好說一聲再見。

　　感情真是個有趣的東西，你問他世間什么最珍貴，他告訴你是得不到的，最有悔的是什么，又對你說曾經忽視而今想找卻找不到的。

　　人生之路太長，有多少自欺使你揮袖，丟棄一片藍天？太多了，太多了，不然容若怎會說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有時候，你又何必埋藏自己的感情，壓抑自己的天性？

　　軍歌在嘶啞的喉嚨里跳躍，肌膚像沐浴陽光后的黑瑪瑙，深綠色又緊身的制服，沉重且整齊的步伐……這一切都是我在見過他之后的映像。如果要了解另一個人，那么就要撇開潛意識里的想法。在我眼里，軍人是古板且不笑的，神色威嚴，不怒自威，走路帶點兒沉重的味道。他過于年輕，即便看起來比同齡人大點，但哪里有軍營里肅殺的威嚴？我第一次聽說他的年齡，也著實吃驚了一把，和我們對比，他的歲數基本上算是小的了。

　　他比我小，那時輕視的心理便從心底涌出，一遍兩遍的告訴自己，他也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時間流逝如白駒過隙，十幾天的軍訓，轉眼而過。但是前幾天的勞累總是令人感到時間像背了沉重的沙袋，有人喊累，有人叫停，但是紀律本就是紀律，又怎么會因你一時的任性而隨意篡改？教官站在連隊前面，嗓子嘶吼，121等聲音不斷的從他喉嚨里發出，那種嘶啞到骨子里的喊聲好像是經歷了成千上萬的叫喊和訓練匯聚而成，富集了疼痛和堅持。他說他當兵兩年，訓練比我們苦，練習齊步正步，會在腳邊放一根線，碰到就會懲罰。而這種懲罰就是不斷的讓你挑戰極限。我不知道軍人日常訓練的艱苦性，但可以想象吃灰喝泥的艱難性。很難想象，他瘦小的`身體是如何承受兩年的敲打。雖然我平常盡可能的告訴自己，人不可貌相，但真正的時候，又何嘗不是拿著直覺來衡量一個人？而我又有什么資格去輕視別人？想想，電視里艱苦的軍旅生活，還有軍人二字，便足以令我肅然起敬了。

　　我想此時我不會輕視他了，一面佩服他在大圍墻里堅持兩年的軍營生活，一面是自己向往當兵的報國之情。還有什么理由可以去小看他？就是沒你大，沒你大？這種以年齡先入主的思想我想我不該要，也不能要。

　　校園像極了軍營，少了點嚴肅和莊重。一路上同學嘻嘻哈哈打鬧到了操場，將手中水杯放在身邊不遠的地上。聽教官指揮后，開始站軍姿。他穿插隊伍內部，伸手掏出手表，悠閑看了時間后讓我們抖抖腿，每一個教員帶動全身肌肉，原地晃動，或朝地表跺腳。太陽移到南方，影子向身后移動的時候，哨子聲從遠處傳來，激動的心情四處蔓延，像狗聽鈴鐺后的條件反射。他無奈一笑，把手上的表收好，讓我們整隊，才解散。

　　每一次聽到最興奮的聲音就是開始休息和坐。眾人席地而坐，教官也坐在隊伍之前，教我們唱一些簡單的歌曲。有時候也會去別的連隊挑釁幾把，將我們拖到他們旁邊，坐在地上，每個人喊的臉紅脖子粗。我很享受這種過程，每次都喊的賣力，即使嗓子嘶啞，也要拼命的呼喊。不知道為何，假如我不好好的訓練或者唱歌，就好像錯過了人生之中的最重要環節。假如你不去當兵，你有幾次機會軍訓？有幾次？

　　其實原先一直有一個問題困擾我，像腦子里洗不去的鐵銹——軍中日子艱苦，你想想才半月不到，抱怨已成堆了，那他們怎么會沒有抱怨？我不知道做領導的到底有什么魅力，整天對你吼來吼去，甚至動用武力時，你還對他畢恭畢敬。但是當他在站軍姿的人群里發現衣服不夠整齊的人，用雙手幫他們扣好扣子，整理好領子時，內心的枷鎖便自動打開。我知道了那種感覺就像是盲目崇拜的毛主席和你握一個手一樣。先前的累，抱怨，都煙消云散。

　　也許，這就是軍人之間的真情吧。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種當兵的沖動，充滿整個心房，像洪水一樣。十二天走來，經歷了痛苦和折磨，但快樂和激情使我向往軍人的生活，我渴望自己成為我幻想的人。但回到現實，發現自己太過于優柔寡斷，太過于猶豫不決，生命旅途中一直有一個無形的繩子拉住我，阻止我。不管我試圖怎樣掙扎，性格里的腐朽也慢慢吞噬著我，深藏于內心的性格也好像改也改不去。

　　但軍訓的來臨告訴了我——親愛的人們，有表現的機會就去表現，不因為嫉妒，不因為不屑。

　　激情啊，你告訴我，還要多久離開我？你告訴我。

　　日日夜夜的沉思和試圖反抗的心靈，多少疲倦也讓你攜劍走在路上？

　　你想過大道上萬千旅館，都不曾入住休息？

　　結束回來的路上，心里一片蒼涼。走到某個角落，盡最大努力克制抽泣。

　　我抬頭望向天空，而天空不語。

　　這只是一個軍訓，只是一個軍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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