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座城心情日記

2021-06-22 日記

　　一脈綿亙的山，一泓清泠的水，把一座古樸嫻雅的城裹住了。這山是綿延不絕的蒼山，水是清明如鏡的洱海，這山環水繞的城便是聞名遐邇的大理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而又是修了多少年的緣，才換來了今世對你的繾綣纏綿？

　　此次云南之行頗為倉促，大理站甚至只是匆匆一晤，來不及細細觀賞，遺憾頗多。“大理三月好風光，蝴蝶泉邊好梳妝。”而我們去時已是仲春，錯過了欣賞它的最佳時節。

　　大理古城是第一站。清晨驅車前往古城的途中，正遇上日出，蒼翠的群山上仿佛燃起火焰，廣闊的湖面上不知是霧氣迷蒙還是水汽升騰，看上去如蓬萊仙境般縹緲。沿途隨處可見當地人家的住宅：青灰的瓦，勾心斗角的飛檐，描以古樸典雅的花紋的墻，導游說這是大理人世代尚佛的寫真，果真不負“靈鷲山圣地，妙香國佛都”的美譽。在大理古城幽寂的清晨，思緒撫摸著歷史滄桑的古老城墻，尋著青石鋪就的古老街道踽踽獨行，心也驀地寧靜。

　　“水光萬頃開天鏡，山色四時環翠屏”便是與洱海初遇時的整體印象。目之所及，低頭是浩蕩汪洋，煙波無際的湖面，略微抬頭是蒼蒼莽莽，高聳入云的群山，舉頭仰望是明凈如洗、澄凈如練的一片蔚藍，青山綠水相依，綠水藍天相映，藍天青山相連，如此便渾然一體，彼此間竟是難舍難分，失了誰都是韶華的殘缺。洱海以其湖形如耳、浪大如海得名，置身洱海之上，如滄海一粟，無奈沒有天時地利的優勢，未能極盡眼福，大抵是應了“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遺憾。

　　清晨時分乘船游于洱海，徐徐拂面的`微風，抹去了車馬勞頓、風塵仆仆的疲倦，倍覺輕松。朝陽被群山托起，仿佛鑲嵌其中，四周祥云環繞，倒映在洱海之中，山光云影，相映成趣，流光溢彩。美中不足的是輪船上的喧囂與這清幽頗為格格不入，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以“雪篷浮居”棲身、徜徉游弋于秦淮的柳如是。若有此佳人作伴，或輕攏慢捻，或低吟淺唱，或奮筆疾書，或對剪西窗，臥聽流水于倉底，坐觀翠微于青山；如東坡泛舟赤壁，或如志和品桃花鱖魚于斜風細雨中，把酒臨風，促膝而談，寵辱偕忘，遠離世俗塵埃的煩憂，悠悠然遺世獨立。若羽化登仙，即使浮家泛宅，櫛風沐雨又有何妨？輪船回程時，驀地又憶起“風里浪花吹又白，雨中嵐影洗還清”的詩句，便不由得心生一念：若是遇上一場濛濛細雨該是極好的，煙籠寒水，煙雨一重重，山水一重重，如俏滴滴的美嬌娘琵琶遮面，欲語還羞的模樣定是絕美的。但此去洱海，沒有親見“寶鏡月輝洱海生”的壯景，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玉龍雪瑞蒼山落”，見了玉龍雪山銀裝素裹的嬌軀，卻未能領略蒼山堆銀壘玉的蔚為大觀。雖是晌午，但山頂仍薄霧籠罩，濃云纏繞，只能隱隱約約見些雪影，與“陰巖猶遺太古雪，白石一化三千秋”的宏博壯麗相去甚遠。乘車前往蒼山的途中，遠遠看去，蒼山如蜿蜒的巨蟒橫臥，綿亙起伏，車行數十分鐘，竟未能見其始末，足見其綿長。蒼山的蒼蘢壘翠，如同一個巨大的綠色屏障，身處其下不免被它的雄奇和巍峨壓得有些喘不過氣，而身處其中又渾然忘我地陶醉在它的秀麗和嫵媚中。

　　乘索道上蒼山時，回身一望，竟忘了言語，“二百里波光帆影”的勝景盡收眼底。狹長的水面一碧萬頃，如墨綠色的腰帶束于翩若驚鴻的舞女的蠻腰。出游的船零零星星地游蕩于湖面，推開的層層波浪折射出刺眼的光，如天工巧匠精心點綴在腰帶上的密密麻麻的寶石，光彩熠熠。

　　此行蒼山，最大的收獲是與天龍洞有了肌膚之親。洞里陰暗潮濕，拾級而上，呼吸略微有些困難。洞連洞，洞串洞，我們緊跟在隊伍后面，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洞里隨處可聽到叮叮咚咚的流水聲，如絲竹管琴悅耳動聽。洞內怪石嶙峋，真正是“其進愈深，其見愈奇”，最令人驚嘆的是洞頂倒垂的鐘乳石，或長或短，或粗或細，或圓或鈍，細細端詳，或如花綻放，或如雨后春筍，形狀各異，在彩燈的照射下更是栩栩如生。兩側的巖石也千姿百態，令人目不暇接。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或于蒼山深處，尋一處僻壤，筑幾間茅屋，在夕陽斜照里看天外云卷云舒，觀門前花開花落，聽深山流水濺濺，豈不快哉？或泛船于洱海之上，詩詞曲賦，棋琴書畫，放浪形骸，無拘無束，豈不怡然自得？如此既仁且智，何樂不可為？

　　“洱海月映蒼山雪，下關風吹上關花”大理之行，其實都未能與這久負盛名的四大美景謀面，如何能說沒有遺憾呢？但“樂土以居，佳山川以游，二者嘗不能兼，唯大理得之”愛上一座城，便是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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