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半部《論語》治天下。”《論語》集中反映了孔子“禮樂治國”的思想主張。課文《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的教學重點,是孔子四位弟子的志向,以及孔子對他們的評價。
志向本是一個很寬泛的概念,具有多種指向;但從孔子的問話“如或知爾,則何以哉?(如果有人知道你的才能,你打算做什么事)”,可以看出,這里的志主要指治國安民的志向。四位弟子的志向雖各不同,但都與“禮樂”相聯系;而孔子對四位弟子的志向各持不同的態度,其中評價的標準,還是他的“禮樂治國”的思想主張。
對子路,孔子是“哂之“,因為“其言不讓”。在孔子看來,子路是不夠謙讓的,那么具體是哪方面不謙讓呢?品味課文第二段,對比另外三位學生,可以得知:一是態度不謙讓--其他三人是老師點了名才回答的,子路卻是“率爾而對“,太輕率魯莽,可以說是失禮的;二是他的志向也不謙讓--以他勇猛的個性,“可使有勇”是可以做到的,至于“且知方也”就難了,“方”其實就是“禮”,子路自己尚且無禮,要讓國人皆知禮,豈不難哉?難怪孔子要特別對子路說:“由,誨女知之乎?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論語為政》)
至于冉有,孔子的評語“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誰說他做的不是國家之事)”,等于沒評。為何孔子對冉有不想多說?冉有志在“足民”,也就是抓財政、經濟,“如其禮樂”,他就不行了,要另請高人。一句話就給避開了,孔子會怎么想呢?哪怕冉有說的是事實,但在孔子看來,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滋味。冉有曾經對老師說:“我不是不喜歡你的道學,只是我能力不足。”孔子立即指出他不是能力不足,而是畫地為牢,把自己束縛住了,不求突破。這么一種志向,還能讓孔子多說什么呢?也不過就是“各言其志”罷了。
看來,子路、冉有都聯系到了 “為國以禮”的主張,但是一個類于說大話,一個類于逃避,都看不出行動,孔子沒有給予好評。這兩位學生的志與孔子的思想主張,距離是最遠的。
再看最年輕的公西華,孔子對他是大為鼓勵:“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認為他可以大用,因為他通曉禮樂,志在禮儀;不過他的禮樂運用范圍很小,只局限在朝中一些禮儀活動之中,沒有廣泛用于治國安民方面,與孔子的思想核心也有一定距離。
孔子為何獨獨感慨地贊同曾皙?因為曾皙之志徹底貫徹了孔子的“禮樂教化”思想,甚至是將“禮樂”做到了“生活化”:“課堂”上,他悠然鼓瑟,說明他好樂;答老師問,他是“舍瑟而作”,起身回話,體現出他知禮;其志向,基本可以理解為:由自己的知禮樂推及全民,舉國上下在禮樂教化中,和諧相處。這種志向真正體現了“為國以禮”的思想,完全符合儒家理想中的太平盛世景象,難怪孔子要喟然而嘆了!
教學本文,思想內容上最大的難點,是理解四位學生的志向以及孔子對他們的評語,當中又尤其對曾皙的志向爭議最大。教學中,由于學生知識上的局限,一些老師喜歡補充大量資料來幫助學生理解,并加以詳細的講解,很容易形成 “滿堂灌”的形式,而學生由于缺少主動探究,其理解可能還是沒有到位。
其實,對于本文的教學,只要堅持“以文解文”的閱讀方法,即堅持從文本出發,找出孔子最后明確提出“為國以禮”的思想主張(這是他評志的標準),作為解讀本文的一把鑰匙,對于課文的重點、難點,由學生在自主品讀、合作交流中加以解決,學習氣氛就會活躍,有利于培養學生發現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學習語文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