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申勇
湖北省隨州市曾都區尚市鎮二中 梁申勇
暑假期間，呆在農村學校，基本上無事可做。每天只要坐在桌子旁，攤開本子，拿起筆來，我馬上就有了創作的沖動，豐富的生活素材時時會激發我的寫作靈感。那擺在一邊不起眼的小東西，那一件看似無關緊要的小事情，那平靜得幾乎泛不起任何漣漪的生活，那慵倦的心情，一旦你動起手來，靈感就會很快地把它們串聯起來，整合成一幅幅生動的畫面。這時，一篇作品就從筆端涌出來了，甚至一部長篇小說也有了雛形。打開電腦，手指輕輕敲擊鍵盤，把一天的紛亂思緒收拾一下，清理一下，再加上那些遠去的記憶，它們會由點成線、由線而面，逐漸地輪廓清晰起來，畫面完整生動起來，你想寫什么東西都變得挺容易的。回想起農村學校的暑假生活，留在腦海里那一幅幅生動活潑的畫面，總讓我回味無窮。
（一）野外釣魚有情趣
假期沒事可做，打牌娛樂又涉嫌，教師一般選擇到村外釣魚去。農村學校就這一點比城里方便，堰塘離學校較近，想釣就能釣；如果附近不好釣，也可以騎車到稍遠的地方去。大都早早起床，胡亂扒兩口飯，先檢查一下昨晚挖的蚯蚓、準備的鉺料是否都拿了。然后吆喝釣友一道，戴著草帽，綁好釣具，蹬著自行車或騎著摩托車到外面釣魚去了。常常是傍晚時分，釣魚的人才回家。午飯通常是靠一個饅頭打發，還有一瓶礦泉水。回來時大都滿載收獲，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逢人便夸。也有只釣一兩條小魚的，見人不語。好事者必湊上去調侃，釣者便自嘲今日運氣不佳。趕明日，復釣，必有一天大有斬獲的。其實，外面釣魚，不比家里，日曬雨淋，頗辛苦。從早到晚一整天，早歸的情形很少見。現在農村堰塘一般都被私人承包了，釣魚還真不容易，想來真叫人心疼。聽智者講釣者在釣不在魚，我也見過有的老人這樣講。但我看能這樣想的人實在寥寥：你空手回來，別人總是說你無能，釣了那么長的時間，人又吃虧，到頭來什么也沒有，遭人嘲笑，自己的面子也沒處可擱。我想，釣者在釣亦在魚才是。常釣魚的人，一年四季是不愁魚吃的。到別人家里做客，最不喜歡吃的就是魚。釣太多了，冰箱也擱不下了，就送人幾條，或提到菜場去賣。我校有一位退休老教師，放假時釣魚，平時也是常釣不懈的。每年光賣魚就能換不少錢，生活費基本上不用另外開支，退休費全部存而不動，那真是會做家的人。
（二）校內種菜樂融融
有一些人既不打牌也不釣魚，那一般是種菜族。他們大都早起早睡，天剛亮，就拿著鍬、鋤頭、筐之類的東西，到菜園看看有什么事情要弄的。上午天氣太熱，一般呆在家里收拾收拾，下午晚點的時候，陽光不那么強烈了，便三五成群，聚在沒有太陽照著的地方，張家長李家短的評論，或打聽外面又有什么新聞。情況常是一人講，眾人聽，言畢大家哈哈一樂，甚是快活。這時，不論講話還是沒講話的人，在旁邊都能受到快活空氣的感染。太陽快落山時，這些人有事的就開始忙事。女的一般要回家做飯，男的照例到菜園轉轉。或扛著工具，或背著手的。若菜園還有未安苗的，或安苗需要澆水的，都在涼快的時候辦理好。來到菜園，你會發現人還挺多的。看著綠油油的莧菜、嫩嫩的黃瓜、長長的豇豆……你心里會不由自主地喜歡上它們。而這時，那些菜地的主人們，往往會流露出舒心的微笑。如果你沒有種菜，碰上他們，他們會熱情地邀請你到他們菜地里尋菜。你去了，他們會趕最好最嫩的挑選，一把一把地往你手里塞，然后變戲法般地掏出一個紅色的方面袋，幫你裝好。他們種菜的一般很少上街，只有來客的時候要買點魚肉才去。菜太多，根本用不完，就把豇豆、苦瓜、茄子甚至黃瓜呀，或煮后曬干，或切好再曬，留作過年或來年春上用，那將又是一道難得的好菜，也是主人最得意的一刻。校園里大都是水泥路面。因而處處曬滿場，展示著他們的豐收成果。農村學校面積大，空地很多，領導就鼓勵教師種菜，一是學校離菜場太遠，上一次街不很方便；二是很多教師家屬無正式工作，種菜可減少生活開支；三是空地利用，美化校園環境，以免出現荒草叢生的現象。當然，菜地是劃線而種，學校講的就是一個規范。菜地都集中在學校北面靠圍墻地方，學校教師每人劃分一份。附近有廁所，男女生宿舍樓，堰塘，水渠，條件是相當的好。年輕人愛玩，沒時間也沒興趣，又怕麻煩，一般不喜歡種菜，就把菜地送給別人。常常是小倆口不嫌路遠，發動機一響，摩托絕塵而去，很快就馱著一筐菜回來。菜場上的販子最喜歡學校的年輕人，買菜的次數多不說，也大都不計較價錢。最怕的是老教師，平時不大上街，買的菜少，還跟你斤斤計較，到頭來有可能什么也不買就走了。
（三）上城購物亦瀟灑
年輕人一般耐不住寂寞，在學校里呆不了太久，就隔三插五地到隨城轉轉。據說，現在教師在人們眼里都很摳，做生意的人一般不喜歡和老師打交道。有一次，我陪同學到隨城購物。同學看中一臺冰箱，西門子的，特貴，要5700元。經過一番討價還價，磨到4700元，同學之妻還是嫌貴。商場的人員不耐煩了，隨口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老師？我們以為老師暑假有優惠，就說：是呀。她說：早知道你們是老師，我就一十一十地讓價，讓你們好好地磨。你們老師個個真是難纏。此語一出，我們啞然：什么時候我們成了最難纏的人？最后，她說，無論如何不會讓價了。經理來了，也還是這個價。同學要4500元，人家頭也不回地走了，生意泡了湯。第二天，同學之妻又約別人，還是把那臺冰箱抱回家了。聽說價錢終于磨下來了，4600元。由此可見，教師是很會磨價的，可這也看出了教師的窘相，有錢誰會在乎呀？不過，話說回來，教師的確會算帳，特別是農村學校的，這跟自己的職業有關，跟自己受到的教育有關。平時常教學生們勤儉節約，身體力行，自然就懂得珍惜，干什么事情都考慮的要多一些。
暑假生活結束了，一切都恢復正軌。一開學，我們這些做人類靈魂工程師的，又將忙得團團轉，又有做不完的事。唉，那就只有再盼明年暑假快快來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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