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素青
昨天，我在原創散文里發了一篇文章《養一個孩子跟養一個寵物就是不一樣》。今天中午，女兒放學回來，我讓女兒打開電腦讀。
“讀吧，當作現代文閱讀題讀，讀完回答我的問題。”
女兒再有12天高考，得抓住機會，讓她學習。飯桌上的時間也要充分利用。
“問題一：此文的主題是--
“問題二：此文有幾條線索？分別是--
“問題三：此文用到的寫作方法是--
“問題四：寫花寫鳥的作用是--”
女兒：“主題是現代生活的忙碌。”
“不對。養花和養鳥的人也忙嗎？要看什么人再忙，忙什么。再挖掘！”
“那就是養孩子不容易。”
“越說越離譜。我可知道你的現代文閱讀的成績為什么總上不去了。我是想表達……”
“媽，你別讓我做了。我讀過一篇文章，說有個老師教高三，寫了一篇文章發表了，老師把文章讀給學生聽，講他的寫作主題和寫作感受，恰巧高考考的就是老師的這篇文章，全班同學高興得不行，按老師說的都寫上了，作者本人的答案最具權威性，肯定錯不了。可考下來，傻眼了，答案是出題人的理解，老師的答案不對，全班分數極低。如果考的不是他的文章或者同學們不知道老師的創作真實，欣喜分數還不會那么低呢。自己的文章誤了自己的學生，你說老師后悔不？”
“真的啊，不會吧，我怎么越聽越象寓言啊，瞎編的吧？”
“哼，同學們都知道。”
心里多少有點觸動。不敢再考女兒了。雖然我知道高考絕對不會考我的文章。但我還是怕。怕什么，我也不清楚。
一篇文章會誤了誰的孩子？是文章誤的嗎？我越想好象越有主題了……
2006年5月25日
河北省平山縣教育局教研室 郭素青 郵編050400
附:養一個孩子跟養一個寵物就是不一樣
養一個孩子跟養一個寵物就是不一樣！女兒快兩周半了，該上幼兒園了。
學校新上任一位校長。“受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為了力挽狂瀾，晚自習延長到10點半，早晨7點40之前必須到校。10點半以后，我從村里看孩子的那兒接回孩子，讓她躺在床上必須11點。從早晨7點半到晚上10點半，孩子一天沒見著媽媽，這刻正興奮著呢。11點半讓她睡覺非常困難。可早晨7點半之前我必須送走她。不到兩周半啊，孩子，我竟不能保證你的睡眠！
新局長交給丈夫一個學校，離家40多里。他有時不回家，即使回家，6點多起床就走了，晚上甚至10點多還回不來。
可生活卻把女兒交給了我，把學生交給了我，把高三的學生交給了我。
丈夫搬回幾盆花，左鄰右舍都夸漂亮，可不到一個月就漸漸枯萎……我連孩子都顧不上，還……鄰居心痛得不行，為了挽救一個生命，我決定送給鄰居。鄰居搖頭嘆息：“可惜了，可惜了……唉，試試吧，不知還能不能養活……”
我埋怨丈夫“光抱不養”。“以后不要再往家弄什么花草了！”
丈夫過生日，外甥送來兩只鸚鵡，是一對夫妻。一藍一黃，可美呢，樂得我倆直夸外甥有孝心。可我有時顧不上管它們。鄰居叮囑說：“忘了喂食不是最重要的，最要緊的是不要忘了喂水。”
一天，我到屋子后間找東西，隱約傳來鳥叫聲，循聲去尋，“我的鸚鵡！”鳥籠怎么放到后間了？準是小女惹得禍！我幾天了，竟沒想到鸚鵡！訓斥了幾句。快，喂食，喂水……兩只鳥竟然沒餓死。
鄰居來串門，，盯著鳥籠說：“給鳥搭個窩吧，它們就會下蛋，會孵出小鳥。”
我不相信，也沒工夫相信。養小鳥我必須得給他們一個家。我能嗎？
再有兩天高考。晚上值班。10點半后，接回了女兒。洗手的工夫，女兒找到我，面色難受的說：“媽媽，我吃了一個錢。”“什么？張嘴！”什么也看不見。女兒說：“媽媽，我肚肚疼。”問女兒從哪兒弄得錢，說桌子上。閃過記憶里依稀有那么一塊硬幣，一元？一角？五角？……來不及自責與后悔，給丈夫打電話：“馬上回來！”
到醫院檢查，錢卡在食道里。醫生說：“它不往下走，就得動手術，我們這兒做不了，送市里吧。”
一路顛簸，到市里已12點多。因喝了鋇餐，圖象顯示不清楚。醫生讓辦住院手續，觀察一宿，明天再說。
“觀察？”跟我們一塊來的縣醫院的醫生說，“要觀察，咱回去觀察，不行明天再來。”一路顛簸，到家2點半。
第二天，到醫院檢查，“好，已到賁門了。”根據醫囑，讓孩子吃韭菜，吃海帶絲。
每天觀察孩子的糞便。
韭菜拉出來了。
海帶絲拉出來了。
第三天，我的學生上了考場。上午語文，我的課。中午，電話響：“錢，拉出來了，五毛，銅的。”帶孩子的象報告一個特大喜訊。
我的心輕松了，不知是學生考完的輕松，還是錢拉出來的輕松。二者皆有罷。
騎車到看孩子的家，撥拉出錢，洗干凈。人家說“酒肉穿腸過”，這五角的硬幣可是從我女兒的肚子里一路游覽過來的，保存下來，留個紀念吧。
鄰居來看孩子。順便欣賞了我的鳥：“那只黃的有病，你看這嘴角。調理一下吧。不然，她很快會死的。”
“你拿去養吧！養出小鳥送我一對。”
鄰居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你是在救它們的命。也替我解決了困難。好歹是兩條命……”
花送走了。
鳥送走了。
學生送走了。
孩子，我把你送哪兒呢？
過了暑假，一定要送幼兒園！
可孩子不是花，不是鳥，有鄰居家可以寄寓。她晚上要回來。幼兒園也不是鄰居。我的晚自習！
唉，養一個孩子跟養一個寵物就是不一樣啊！
趁暑假，調工作吧。
……
寵物調節生活，孩子改變生活。
……
工作調動快一年了。
昨天下午黃昏，鄰居見了我說：“你的鳥已孵出四窩小鳥了，怎么樣，送你兩只養養吧？
果然，和先前的兩只簡直一模一樣。我心動了。
“試試吧，不行還送還你。”
能精心調理兩只鳥，那是怎樣的生活？
凌晨，睡不著了，寫了這篇文章，并憧憬著一種生活……
河北省平山縣教育局教研室 郭素青 2006年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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