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其實很簡單隨筆

2021-02-14 隨筆

　　大多數人不理解，我怎能愛一個在我的大部分青春時光里缺席的母親。

　　直到我10歲，媽媽的廚藝都讓我的世界很美麗。盡管家里很窮，但是媽媽總能變著法子制作出可口的食物。

　　如果說媽媽下廚富有創意，媽媽的育兒方式也是不合常規的。作為一個單親媽媽，她有時候看起來是不堪重負的。一個冬天的晚上，她和我的哥哥吵了一架，哥哥穿著單薄的睡衣跑了出去，腳上沒穿鞋。她沒有追出去，而是說：“他會回來的。”

　　那天晚上，一名路過的社會工作者看到了哥哥，不出幾個小時，我們兄妹就被送到了福利院。隨后，我的家庭就陷入了無休止的沖突，我們有時被送到別人家寄養，有時被帶到法庭上。當時我還太小，很多事都看不明白。當情況變得更糟糕時，媽媽把我送到一個老朋友家。她那個朋友得到了歐洲的一份工作，我就跟著搬到歐洲去了，先是住在法國，然后去了盧森堡。媽媽慢慢地淡出了我的生活，我有好幾年沒有收到她的信。

　　后來我回到美國，上大學，交朋友，學烹調……最主要的是，我發現，我回到媽媽身邊了。雖然我們仍然不知道怎樣建立起兩人之間的關系，但對食物的熱愛足以將我們緊密聯系在一起。

　　我曾經到波士頓的那個女修道院里去看望她，當時她在那里租住了一間小房子，為那些修女烤面包。我到那里時，媽媽熱情地歡迎我，好像我們從沒分離過一樣。但有些小細節還是無法忽視的，比如：她說話語速太快；我們的'擁抱好像沒那么踏實。但我們一進入廚房，所有的尷尬就都消失了。她說：“我們來烤面包。”我模仿她的動作，往鋁制面包機里倒入糖、酵母、鹽和面粉。當我往量杯里倒入熱水時，她提醒我不要急，如果水太熱會將酵母殺死，面包就不會發起來。我沒有告訴她這個我已經學過了，我的大學畢業論文就是研究烤面包工藝的，我還是讓她一步一步地教我，我需要她當我的老師。幾個小時后，我們從烤箱里取出烤好的面包。媽媽給我切了一片，我們沉默地吃著，那一刻感到特別放松。

　　我的媽媽不是完美的——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的。但我現在知道，她已經盡力給我最好的童年。她勇敢地將我送去朋友家，因為她的朋友可以提供給我她無法提供的生活。有時我會想我該怎樣愛她？一起烤面包的行動提醒了我，愛某人可能并不復雜，甚至像分享一片熱面包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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