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就散了心情隨筆

2021-06-24 隨筆

　　這里很靜。很靜很靜。我懷疑，我是停滯的時間里剩下的唯一一個人。

　　斜靠在那里，不動，將自己定格為時間里的靜景。時間在流動，世界依然不安得可以。我相信，外面依然車水馬龍，有些旮旯里，鼎沸著許多人聲。

　　然而，那些，與我沒有關(guān)系。一個人在偌大的賓館里暫居，或者，房間暫時覆蓋在我一個人空落落的心里。白天的忙碌與疲倦，那些真聲或者假意的喧鬧，隱去了姓氏。嘈雜從來不肯署上真實的姓名。心被落了鎖，我打不開自己居住的房間的門。

　　床有兩張，我此刻要做的，無非是選擇睡在左邊還是右邊。

　　紫色的窗簾，肅然而立。拉開，是孤獨的夜晚，合上，是孤獨的自己。開合之間，是反復(fù)的冷冷的紫色流動。

　　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無論是曾經(jīng)同行，還是依然眷戀，我們都無法勉強聚散。

　　經(jīng)過一條熟悉的道路，確切地說，是反復(fù)地經(jīng)過。我倚著車窗，認真地辨認地段和房屋。想要尋找我曾經(jīng)停留過的地點，那里的標(biāo)識和那里重新生出的春草，每個地方都像，每個地方又都不像，我終究不能辨出，是歲月的更替改變了建筑的色澤，還是心中的面目已經(jīng)不同于往日。曾經(jīng)已經(jīng)不再。物非人已遠。

　　我們總是在孤單的生命里，渴望尋到一個或者一些同行的人，陪伴自己經(jīng)歷生命中的某個歷程，有時候也會簡單地以為，同行就會一直偕行，我們會一起去經(jīng)歷風(fēng)雨、波折，去分享幸福與辛酸。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聚的時候，我們總是不會想到散。我們賦予情感堅硬的材質(zhì)，并人為地加上固定的鎖鏈，在感性上選擇不離散。

　　后來，走著，走著，還是散了。回想起來，沒有經(jīng)歷什么大的分歧，甚至沒有一個鄭重的約談，有些人被現(xiàn)實距離生生分割，有些人被時間生硬地帶走，有些人和有些人感情和熱情自然死亡，還有些人莫名分開，毫無厘頭。時間是激烈的潮水，沖散岸邊的散貝殼，每一個貝殼，都無法單獨決定自己的`去向，有些分散了，經(jīng)年或者終生不能得見，有些，碰碎了邊角，或許又被無端地沖到一起。

　　甚至有時候，你甚至不知道你和那個離散的人，會屬于哪一個貝殼和哪一個貝殼的關(guān)系。

　　終究是走散了。我們被時間反綁了雙手。聚散終難由你，或者某一個人決定。

　　也許有時候，你會想起走散的某個人，想起曾經(jīng)在一起的好，你會將唇停在杯沿，淡淡地微笑，也許在某一刻，你突然想沖破時間的阻力，想要去尋找曾經(jīng)的記憶或者曾經(jīng)走散的人，你設(shè)想了尋找的種種途徑和可能，也許你付諸行動，也許經(jīng)過思量最終放棄。找到，又將如何？

　　曾經(jīng)見到多年不見的一個朋友，她已經(jīng)是一個孩子的母親，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和我想象中相聚甚遠。而我們，曾經(jīng)的親密無間，也已經(jīng)被時間和距離擦出血痕。我曾經(jīng)想象她應(yīng)該很幸福，也回憶起我們在一起時候的種種溫馨。再見面，我們只能感慨時間的殘酷。我寧愿她還穿梭在我的記憶里，想象中的她，一切都好。

　　你也曾想過沖動地去尋找一個人嗎？也許你們無端地走散，也可能，是走散的原因沒有彼此交代清。你覺得心里有很多話要說，你想告訴他彼此離去的日子里你經(jīng)歷的傷痛和需要傾訴的一切，你想聽他親口說，為什么選擇放棄同行，即使，你確定，你們不會再并肩前行了。你只是因為沒有看到他的背影，而無法在自己的心里了結(jié)。你假想有一天你會出現(xiàn)在她，或者他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彼此佇立，你渴望穿過對方的眼睛，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拖著這樣的想法，在時間里蹣跚而行。多半是放棄。轉(zhuǎn)身并不是華麗的唯一代名詞。

　　終究不過是散了。一個人離開，自然有離開的理由。苦苦挽留，深究答案，都是徒勞的。

　　每個人，都會被時間單獨留下來談話，都要勇敢地度過你一個人的黑夜和白天。真正陪著你的，是你自己，真正能夠面對自己的，還是你自己。形單影只，并不是傷感的孤獨的成語，而是我們每個人要學(xué)會承受的無奈，也是我們要努力長成的堅強。

　　如果，有一個人，你不舍離開，或者他依然眷戀，任何一種，都會在離開之后的原地，長成你心里的一根藤，如果若是，除了根除或者蔓延，我們別無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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