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實的人生-雜文隨筆

2021-06-11 隨筆

　　總是在黑夜，發現自己喜歡獨自讓思緒飄揚，不管是惦念某個人，還是沉思在夜的闌珊處，感悟生活，都只有一杯咖啡、或是一杯茶，伴我走入我的心靈世界。我以為，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是清醒的，才可以面對真正的自我。豈知有一天，我卻發現事實并非如此，原來在這一刻，當我的思緒延綿成河，當我開始敲擊鍵盤時，在不經意間，又隱藏了一些私隱。于是，在我的生活漸漸揭開以后，或許會有人對我感到疑惑，有人猜想我的經歷，甚至有人猜測我到底是何方神圣，為何總是如此憂傷。

　　近日來，總是在做著不同的夢，而無故的在深夜里驚醒。為情而夢，為工作而夢，為孩子而夢，為生活而夢，怎樣也睡不好。今晨，一陣驚雷，將我從睡夢中狠狠地抽醒，帶著一絲迷惘，睜大了雙眼，望著空白的天花板，那些猙獰的臉孔仍在黑暗里閃動。夢里的場景，是那么虛幻，卻又那么清晰的在腦海里涌現。突然間，自己似乎又陷入一團迷霧里。一顆忐忑不安的思緒縈繞在心頭，使我坐立不安。

　　時鐘的臉上冷漠的寫著黎明將至，它的腳步聲，滴答滴答響，顯露了四周的冷清。墻角處一只未眠的壁虎，不動，卻奏起了夜的孤寂。躡手躡腳的爬下床，怕驚動了還在沉睡的家人，獨自來到客廳，靜靜的對著天空凝視。一陣寒風挾著雨絲，穿過窗縫，飄然而入，清涼滲透了臉龐，滲透了心窩。

　　雙指夾著炙熱的煙草，燃燒著，在昏暗的燈光下漸漸成灰。心，也隨著時光的流逝，漸漸枯萎。在這虛實真假難以分辨的世界，突然覺得自己很無知、很無助。而在這龐然的大千世界里，更是覺得自己渺小，只不過是人生棋盤里的一顆棋子。

　　從小就受父母的教導，受大人們的薰陶，不可欺詐，不可說謊，以誠待人，直到漸漸長大以后，卻發現這個世界原來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真實，而是被許多或好或壞的謊言包裝，虛偽得讓我感到彷徨無助。我憧憬的世界，隨著年歲而一一的幻滅，偶爾會讓我感到窒息。誠心，換來的只有背叛。

　　第一次真正接觸虛言，是在官場上。步入軍人生活，以為一切都是循規蹈矩，只要努力向上，為人耿直，就能靠自己的能力而升級。卻不知爭權奪利，明爭暗斗，奉承偽言到處都是，顯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無奈辭了官職，無官一身輕的踏入社會，又被物欲橫流，爾虞我詐的社會卷入同樣虛假的世界。分不清到底哪些人是真心對待，還是笑里藏刀，是明槍，還是暗箭，往往防不勝防。結果，一不小心，不是禍從口出，就是變成代罪羔羊。后來，漸漸地被社會薰染，明知道那是一個不可為的舉動，仍要持續的戴上面具，仍要為了生存而埋沒自己的良心。偶爾想之，會為自己虛假的笑聲而感到惡心。

　　混在人群里，環顧四周，面對著人生的虛實，總會感到不寒而栗。真偽難辨，虛實莫測，圍繞在身邊的人與物，有多少是真實的，又有多少是虛幻的？就連愛情、友情、親情，也時常碰見虛情假意，互相利用的.殘酷。于是，只好穿上鐵甲，披上防衣，為免自己受傷。偶爾松懈，就會導致自己遍體鱗傷。

　　友情最終也難以幸免。所謂友情，剝開來說，也只不過是吃喝玩樂，表面志趣相投的一群人。當真正碰上困難時，不是各人自掃門前雪，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真的要達到更深的層面，必須互相傾心，互相付出，才能達致同甘共苦的深厚友情。若是不慎被虛偽蒙上了雙眼，所付出的友情為人踐踏，最終受傷的還是自己。

　　活在這個世界上，人人都必須面對虛虛實實的人生。很多時候，人總喜歡探討真相，卻又不愿接受真相的無情。真相本身，其實是個非常丑陋的東西。真相有時是殘酷的；真相有時是猙獰的；真相未必就是真相，因為所謂見過的，聞過的，觸摸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真相往往可以以很多種方式出現，而人在知道真相后，多數都是痛心疾首的接受。工作如是，愛情如是，親情也如是。老板說你辦事不力，是真相；朋友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突然間消聲匿跡，也是真相；曾經愛過你的人突然對你說她對你很反感，更是真相；夫妻之間在一夜之間如同陌路，是最悲哀的真相。可是，人們總喜歡追尋這些真相來傷害自己。

　　一直以來，希望自己是個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的人，可是，往往在生活里，還是需要說出種種的謊言，或是隱藏一些實事。不論是為了生存，還是為了不挑起禍端，不論是迫不得已，還是善心的謊言，我就在謊話連篇的苦海里沉溺。結果，我就開始對人生存有懷疑，對人性開始存有戒心。

　　曾經我是那么的我行我素，不理會別人如何看我。好聽一點，就是灑脫，不好聽的說，就是高傲孤僻。可是，一年多前開始，當我的世界陷入一片灰暗，似個逃兵的不愿接受真相，我變得唯唯諾諾，逐漸的走入自己的虛構的世界。

　　人之所以時常活在自己虛幻的夢想里，就因為面對現實，總會趕到一陣痛心，一種恐懼。因此，許多人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選擇了逃避。最近，為了柔兒，經常來往精神病院。那是一個可怕的世界，也是一個幽靜的天地。每當踏入那個地方，總會有一種悲哀，甚至凄涼的感覺從背脊升起。精神病院不如普通的醫院，忙忙碌碌，人群熙來攘往。反而，它隱藏著一股難過的寂靜，四周的氛圍似乎潛伏著一種危機，一絲哀愁，讓靠近它的人對人生產生一種極度悲觀的心情。記得曾在某處讀過，患有精神病的人，都是無法接受事實而把自己封閉，結果進入自己虛構的世界，與常人隔離。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私隱。而這些不為人知的私隱，或許糾結著一世的愧疚，一生的痛楚，寧愿自己扛著，也不愿向人提起。于是，只好戴上了一副面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如行尸走肉的生活。

　　曾渴望自己能夠遁入深山，與飛禽為伍，與爬蟲為伴，感受大自然的清新，遠離城市的齷齪。于是，只好走到文字的世界里，敞開心房的讓所有罪孽，所有情感，隨著方塊的文字流瀉而出。然而卻發現，原來還有某些不為人知的秘密，或是苦衷，仍是無法告知于天地。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得起所有對我信賴的姐妹。

　　昨日傍晚，在開車回家的時候，仍在下著綿綿細雨。偶然看到烏云密布的天空，隱隱約約的掛上一道彩虹。一時間，感動涌入心中，但也知道，彩虹也不過是空氣與光線折射而出的假象，就如人生，不論是現實生活中，還是虛擬網海里，都充滿了虛實難辨的真理。

　　而我，正慢慢的釋放自己，給自己留下一片絢麗的天空，不論虛或實。這就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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