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欣賞：云間部落的傳奇

2021-06-12 經典美文

　　走進夏日的新疆喀納斯，如同走進了一個沉靜而遙遠的世外桃園，感覺著生命在不經意之間，融入到一種自然和諧意境中的從容和淡定。喀納斯是美的，美得深沉舒展，美得大氣徹底，美得意亂情迷。而尤其在喀納斯湖畔，古老而神秘的“圖瓦人”，依山而居，傍水而歌，安逸而祥和的演繹著美麗山水間的傳奇，更賦予了喀納斯靜謐夢幻的美。

　　在綠意盎然的杉林掩映下，河畔山麓，靜臥著古樸悠然的小村莊，這就是圖瓦人居住的喀納斯村，整個部落只有1400人，分布在3個村落之中。村落不大，原木壘起的一排排小木屋，原始古樸，炊煙裊裊；小溪邊悠閑吃草的一群群牛羊，寧靜祥和，怡然自得。一切都在霧靄的繚繞中存在而深遠，仿佛一幅景象優美的圖畫，散發著濃郁的林區風情與歐洲特色，見證著圖瓦人恬淡單純的生活。也許就是因為這樣迷幻的景色，在這里世代居住的圖瓦人才被稱為“云間部落”、“林中百姓”。

　　踏進一家圖瓦人家，尋訪他們的足跡，一張很大的成吉思漢圖掛在墻壁上，還有一些雄鷹標本、動物皮毛、樂器和弓箭。年輕英俊的圖瓦小伙子，是烏魯木齊大學的在校生，操一口流利標準的漢語，利用暑假幫家里接待游客。小伙子為我們做起了講解，于是一段塵封的傳說亦或歷史在眼前鋪陳開來。

　　圖瓦，是發源于西西伯利亞南部葉尼塞河上游的一個古老的民族，早在漢朝就有記載，是從突厥等民族繁衍而來，他們雖然有自己的語言———圖瓦語，卻沒有自己的文字，他們精騎術，擅滑雪，能歌善舞，雖然與哈薩克、維吾爾民族生活在一個地域內，但其氏族觀念、宗教信仰，以及原始的游牧、狩獵方式與蒙古族頗為相似，所以，上世紀50年代在民族鑒定時，圖瓦被定為蒙古族。而有關他們在喀納斯定居的歷史，卻眾說不一：有的說此地的圖瓦人是500年前從西伯利亞遷移而來，與現在俄羅斯的圖瓦共和國圖瓦人屬同一民族；有的說圖瓦人是成吉思汗西征時，被喀納斯湖的風光吸引，特意在喀納斯留了一部分士兵守護，并授予他們“科克盟科克”（意思是藍領帶）。后來，大汗的子孫們忙于各自為營，分割地盤，這一部分圖瓦人便被徹底遺忘了。于是，藍領軍團的將士們從此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塊土地，直到今天。還有一種說法是清朝土爾扈特東歸時留下了一部分人。近年，有些學者研究認為，圖瓦人可能是印弟安人的祖先，因為圖瓦人的細胞成分以及宗教信仰與印弟安人有幾分相似。但無論是專家學者還是圖瓦人自己都弄不清民族的`起源，從何處遷徙而來，又緣何定居此地。面對圖瓦人，有太多疑惑，他們為什么被當做蒙古族的分支，身穿蒙古長袍卻不住蒙古包，不說蒙古語？為什么信奉喇嘛教卻有薩滿教的遺俗？為什么會生活這深山密林，幾乎被外界遺忘？

　　圖瓦族女主人端來了羊奶茶、奶疙瘩，我們一邊吃著奶茶，一邊聽著圖瓦族小伙子吹“楚爾”。據說，能用“楚爾”吹奏完整曲目的老者剛剛去逝，這種瀕臨失傳的技藝傳給了他的孫子。“楚爾”是用喀納斯湖邊生長的葦科植物把莖稈掏空后制做而成的，象笛又象簫，有3個孔，即輕又薄。有學者認為，“楚兒”就是中國古代失傳已久的流行樂器“胡茄”，“胡人卷蘆葉吹之”，多表現悲涼之情，只是失傳已久的“胡茄”怎么流傳到了阿勒泰深山的圖瓦人之中，就不得而知了。

　　“楚兒”緩緩吹起，好似天籟，夾著和弦的聲音，透著蒼涼，透著眷戀，也透著古樸和綿遠，是在贊美夢幻的喀納斯，還是在訴說傳奇的歷史？在這里世世代代棲居的圖瓦人，人與湖共生，湖與人共存，在那深長的寂寞當中，部落與湖水彼此吸引，相濡以沫，將平靜與熱烈、堅強與柔韌完美地融為一體，自有一種波瀾不驚的澹定，歷經滄桑后的平和。圖瓦人的祖先是東征西戰的蒙古大軍，還是密林追擊的傳奇獵人，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圖瓦人屬于喀納斯，是喀納斯真正的守望者。喀納斯距離布爾津縣城170多公里，一年中有7個月被大雪封山，靠馬匹和爬犁運行，幾百年來，圖瓦人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大多數人一生沒有走出過喀納斯，如果不是喀納斯景區開發，也許，他們一生都不會感受山外的聲音。只是，當人類文明的腳步和塵世的喧囂悄悄走近這片“人間最后的凈土”時，喀納斯是否留得住她神奇的魅力，圖瓦人是否能找得到自己古老的溯源？

　　“有一種風景在路上，有一種風景在心中”，喀納斯翠綠的湖水、游走的牛羊、連同那些樸實悠然的圖瓦人都一起被定格在夏季的傍晚。此刻，美麗的村落依然詠誦著牧歌一樣的曲調，而在這樣的時刻，我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傾聽天籟的聲音，解讀歷史的傳奇，體味缺失的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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